如果這個故事僅僅只有一個開頭就好了。
賀蘭觿坐到皮皮的身邊,半躺下來,仰天而視。
海上月明如夢,漫天星光如雨,夜空中只聽見陣陣風聲以及一排排飛魚從船邊跳起的水聲……偶爾,遠處的鯨魚發出一聲沉悶的長鳴,空中飈出兩道筆直的水柱……
「賀蘭,」皮皮嘆道,「為什麼我們頭頂是一樣的星空,看見的卻是不一樣的世界?」
身邊的人沒有回答,無聲無息地躺在月光下。
「賀蘭,你還記得我嗎?」皮皮又問。
「腦子是不記得了,」賀蘭側過身來,看著她,「身體或許沒忘。」
不知不覺,毛毯滑落。
他的指尖在她的小腹上輕輕地劃著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
……
「叮」地一響,一樣硬硬的東西從她身上掉下來,落在甲板上,滴溜溜地亂轉。
賀蘭觿將皮皮放下來,一路將她抱回躺椅。
「那是什麼?」她問。
慵懶的指尖揚了揚,玩弄著一枚紅色珠子,龍眼大小。
皮皮的臉白了。
所以剛才的一切……只為了一顆魅珠?
前一秒還是爆爽的……忽然間各種美好煙消雲散,皮皮的心情頓時糟糕成了一個怨婦。而祭司大人已經開始忙別的事情了。
他從漁具箱裡翻出一根長長的魚竿,用魚線栓住魅珠,往空中用力一甩,魚輪跟著放線,一陣咕嚕嚕疾轉,遠遠拋入海中。
皮皮走過去,趴在船舷的欄杆上,伸長脖子向海中張望。
幹嘛?魅珠可以釣魚嗎?
她看了半天,浮波靜靜地飄著,沒有動靜。
「皮皮,你還有力氣嗎?」賀蘭觿問道。
皮皮瞪了他一眼,搖頭。剛才折騰了老半天,只剩下喘氣的分兒了。
「我是指,你還有力氣哭嗎?」
「……哭?」
「你不是把靈族放走了嗎?」他凝視著她,很認真地樣子,「我得把他們釣回來呀。」
「哦……no!」
「你千辛萬苦地幫東靈逃跑,」賀蘭觿說的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打在她的臉上,「怎麼就沒想過我是狐帝的兒子,他抓得到雲鷁,我也抓得到,辦法無非那麼幾個,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