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旖光趁机和其他同学聊天,不过手还是和傅竞泽交握着。
下午一点钟典礼就散场了,晚上还有文艺汇演。
他们班的人都商量好了,探望下班级的任课老师后直接去聚餐。
聚餐的地点也不远,就在一中过两站地铁的饭店里。
盛旖光去完洗手间出来,就看傅竞泽和唐悄悄站在了一起,在对面通风的阳台上。
多是唐悄悄在说,傅竞泽偶尔回应下。
但其实还是挺少见的,傅竞泽这个人性子独,和班里的人大多没什么交情。
虽然都传唐悄悄喜欢傅竞泽,但两人除了学校班级组织的活动什么的,都不会单独同框。
盛旖光有些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刚要凑过去就被人拉住了。
盛旖光转头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结合自己的梦境,再和傅竞泽确认过,盛旖光基本已经知道他和丁一觉生过什么。
本来也想是不是再见丁一觉一次,可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他和丁一觉确确实实算不上朋友了,或许比陌生人都不如。互不接触,大概就是最好的。
可没想到之前躲着不见他的丁一觉会主动出现,比起上次见面状态差了许多。
盛旖光目光平静地看丁一觉,不知道他来是想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
直到现在,盛旖光也怪不起丁一觉,会想在丁一觉告白后应该叮嘱他不要被别人知道,那样就不会生后来的一切。
他不会因为丁一觉的遭遇崩溃,丁一觉也不会被送到那样血腥罪恶的地方,他们都会好好的。
丁一觉拉着盛旖光的手,在他平静到淡然的目光中又一点点松开,眼底的青黑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他看了眼傅竞泽的方向,神色间多了几分阴鸷。
“小,盛旖光,你想起来了?”丁一觉问。
盛旖光摇头:“但我都知道了,作为曾经的朋友,对不起没帮到你。”
丁一觉听了却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知道他能怨怪任何人,对于盛旖光他根本没资格,就凭他做过的那些事。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他心心念念的人变成了不敢去想、不想去想的存在,在戒同所的每一天,他都想能活着再见盛旖光,他什么也不要,能看着就可以。
阴沟里的老鼠怎么配肖想高悬的明日,乃至将他拉到污脏的泥泞里。
可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人,怎么就到了万劫不复。
他从那种地方挣扎着爬出来,扭曲了身心仍克制着,只想看看盛旖光。
但他见到的是什么,是傅竞泽和盛旖光的光明正大,是每一对同性情绪的堂堂正正。
只有他是牺牲品,被自己家人否认唾弃、被时代抛弃的牺牲品。
丁一觉的声音是被烟酒摧残的沙哑,或许不只是烟酒,谁知道呢。
“我蹲了你好几天,你似乎和傅竞泽过得很好。”
盛旖光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索性沉默了。说不难受、不心酸都是假的,但到了现在,这些情绪都没有价值,什么也改变不了。
丁一觉继续说:“上次见完面我威胁了傅竞泽,他给了我们公司一个利润丰厚的订单,但这是个圈套,我和我的老板都栽了。其实我也无所谓活不活着,活成怎样,可我还有父母。”
“本来想骗你帮我求情,很卑鄙对吧?但你既然都知道了,也不差这一桩。”
丁一觉看着盛旖光眉眼不动的样子,笑了笑往下说:“你其实还是变了,挺好的。我把这些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傅竞泽不如你想的磊落,为了得到你花了很多你不知道的手段,别被他蒙骗了。”
盛旖光皱起眉头,他没办法认同丁一觉对傅竞泽的诋毁,或许更早些听丁一觉说这些他会怀疑。
但如果傅竞泽的手段就是长长久久的陪伴,在他意志消沉时承担起他的人生,这不叫手段,叫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