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敬跺了跺腳,苦笑?連連,「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我和庾大?家不過是點頭之交,莫要壞人家的名聲……」
這話有毛病,庾湘蘭雖然舞文弄墨眼高於頂,說?到底不過是教坊司出身。在白礬樓里迎來送往是常事,有什麼名聲可以妨害?
友人忽然想起了他家裡那位時時讓人無語的河東獅,瞬間明白了什麼。心想這人怎麼如此深情厚義,竟然把一個□□看護得如此周到。唏噓之餘,轉頭吩咐餘人:「……記著,今天的事誰也不准對外說?。」
看見眾人一一答應,又回頭殷殷囑咐,「你年過三十膝下空虛,聽說?這庾大?家已經有了身孕,還是要好好待人家。她素來心氣高,女人家這時節最喜歡胡思亂想……
反正不管陳文敬說?什麼,在場的人已經認定陳文敬才是庾湘蘭肚子裡孩子的親爹,那北鎮撫司的周秉不過是幫人頂崗的冤大?頭。
茹園裡來來往往,鬧哄哄的亂成一氣。至於其中有幾個是真心實意,有幾個是起鬨架秧子,就只有老天爺自?個才知道了。
第44章第四十四章亂成了一鍋粥
等陳文敬焦頭爛額地應付完朋友們的問詢,坐著轎子回到家裡的時候,就見堂屋燈火通明?。
康郡主穿戴整齊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臉不善地譏諷,「往日是我小瞧了你,竟不知道你還有這樣大的本事?,竟然把京城八大胡同最嬌貴最清高的一朵花給摘了下?來?」
這世上傳得最快的,比洪水還要迅猛的東西,就是別人家的是非。
看來今天免不了一場硬仗。
陳文敬腦子疼得不得了,把重複過無數遍的解釋又?重複了一遍,「都是那些?人瞎起?哄,你休要聽風就是雨,根本沒什麼佐證。更何況周秉在白礬樓當著你的面親口承認過,那庾湘蘭是他的相好?……」
這就是自己千挑萬選的良婿。
心胸本來就狹窄的康郡主滿腹委屈,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嗷「地一聲撲過來,「你們男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那個?周秉才進京就是你的跟屁蟲,除了一張臉好?看些?,純粹就是個?草包,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女人手上戴了兩隻鑲了蜜蠟子的寶石戒指,又?蓄了半寸長的指甲,稍稍一動就會剮到人,眨眼間陳文敬的臉上就火燒火燎地疼。
康郡主這會什麼狗屁風度都顧不上了,氣喘吁吁地邊嚎邊罵。
「那天我找到白礬樓的時候,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庾湘蘭嬌嬌怯怯的,渾身上下?一股男人才喜歡的酸氣,眼睛掛在腦門上。怎麼會放過你這個?狀元大才,偏去屈就一個?不通文墨的粗漢子……」
陳文敬臉上被尖利的指甲刨得又?辣又?痛,忍了又?忍。奈何今天的所遇讓他心浮氣躁,終於忍不住反手還了一記。
在這個?家裡,康郡主因為身份尊貴從來都是占盡上鋒的。
她這會兒吃了虧,捂著臉一臉的不可置信,氣得眼睛都紅了。哪裡還記得京城貴女的風範,蓬著頭髮只知道扯著嗓子咬牙切齒。
「你竟然為了外頭的娼妓打?我,誰給你的膽子?走,咱們一同到皇上和太后面前?評理?去,讓大傢伙看看你這個?人還沒進門,就準備寵妾滅妻的腌臢玩意兒……」
陳文敬一伸手就曉得後悔了,又?聽這女人不管不管地搬出皇上和太后,一時間覺得腦瓜子更疼,手腳也軟了。
也顧不得外頭有奴僕在探頭探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姑奶奶你消停些?吧,眼下?不知有多?少?人想揪我的把柄。要是讓楊輔知道此事?,他才不會管真假,我的前?程就沒了……」
康郡主臉上的神情一時難以形容,正準備邁出去的腳僵在原地。
她做夢都沒想到原本一身傲骨的人會跪在自己面前?求饒,就為了他的前?程……
陳文敬一動不動的,像個?陳舊的石雕像。
平日裡保養得宜的臉面上是亂七八糟的污痕,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我的名聲要是毀了,這京城我就呆不下?去,你也別想落到什麼好?處……」
康郡主脾氣雖然暴躁,可並不是一個?蠢人,有一點心虛的強辯,「誰叫你把我當傻子,在我的眼皮底下?弄事?,還把那個?下?三?濫的貨色推到別人的頭上。」
語調又?高了上去,「人家林夫人提起?你,可一直都是讚不絕口。這才多?久,就送了好?幾回重禮過來,合著你就是這樣算計人家的寶貝兒子?」
陳文敬這會腦子一團亂,加上滿心不耐,連帶聲音也聽起?來噪噪的,「庾湘蘭身份低微,就是抬進來也礙不著你什麼事?。要是你早點鬆口答應,怎麼會鬧出後面的事??」
「這和我有什麼干係,外頭人常說你清正有加,內閣幾位老大人也對你期許甚重。我看也不過如?此,欺世盜名的傢伙……」
康郡主的心頭火又?被挑了上來,一時口不擇言。
陳文敬再次懊悔自己當年貪圖富貴,為了一時便利娶了這麼一個?沒有半點涵養度量的。更何況這女人性情跋扈,成親多?年都沒有誕下?一兒半女。僅憑這一條,就犯了七出之罪……
「休妻,我要休妻……」
這念頭實在強烈,陳文敬胸口有近乎痙攣般的疼痛。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被撕破,最珍貴的文人體面被毫不留情的踐踏,他有一股自暴自棄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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