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砚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与混乱,抬头看着柏雅,尴尬的笑着道:“那就麻烦大人稍等我一会了。”
柏雅随意的点头道:“没关系的,你先去收拾自己,想过去的时候叫我就好。”
沈承砚喜悦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柏雅则是留在原地,细细的思考着所谓的人类的爱情。不太能理解,人世也不过短短数十载而已,沈承砚他们死前也才二十来岁,在人类普遍十四五岁懂得爱情开始,两人最多也就在一起不到十年,这十年中除去一半黑夜,也就是五年,即使这五年两人行影不离,也才五年而已,怎么就这么深刻了呢?
想不通,柏雅也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打算,直接起身回到了卧室,看着依旧睡的香甜的小温弦,没有打扰对方,将床头的手机拿出来后,便将卧室的房门关闭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需要再次研究一下典印,明明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以为典印会出提示,让自己将红白双煞抓回来,封印起来的,一如最初的画皮一般,但这次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典印的指示,甚至最后红白双煞被强行涅盘,再次进入冥府轮回,典印都没有半点动静,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而且之前阿九说过典印之前开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通道,后来怎么恢复的?这个事情应龙肯定清楚,可是他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告诉自己?
而且明明很清楚的知道典印最少换过三任监察,但自己为什么却想不起之前的监察都是哪族哪位来着?
沈承砚收拾好自己,再次出现在柏雅面前时,柏雅就坐在书桌后边,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本书册,眼神飘忽,思绪不知道在哪里。
一般这种时候,沈承砚也不会打扰柏雅,会再选个时间过来,但今天的他实在是太过兴奋了,想起了自己爱人是一桩,柏雅开解了他是一桩,柏雅承诺可以将他送到隔壁是一桩,桩桩件件的加在一起,就造就了今日的沈承砚格外的胆大包天。
看着在深思的柏雅,他不仅没有转身离开,反而直接打断了柏雅的思绪,先是重重的敲了几声房门,看见屋内的人没有反应,他也不气馁,直接快步进入书房中,在书桌对面站定,迭声唤道:“大人,大人,该送我去隔壁了。”
一连重复了三遍,柏雅才回过神来。
柏雅将手中的书册随手收起来,抬头看着兴致盎然的沈承砚,温和的笑着打趣道:“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着你如此喜气洋洋的呢!”
沈承砚也丝毫不在意,依旧笑意满满的道:“走吧,大人可不能食言。”
柏雅轻笑着摇了摇头,随意的起身,温和的道:“可是得快快的去,免得某些人心急如焚的,在满屋子转悠。”
沈承砚嘿嘿一笑,并不在意柏雅的打趣,反而是顺着他的话道:“大人既然知道,那就不要耽误了。”
认识这么久,柏雅第一次见识这人的厚脸皮,一时竟被惊住了,顺着沈承砚推搡的力道往外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屈起手指就在沈承砚的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
沈承砚伸出手捂住被弹到的地方,委屈的抬头看着柏雅,不理解为什么。
柏雅站住脚,无奈的道:“笨,我本就不需亲自前往。”
“啊?那是要掐诀念咒吗?”沈承砚并不清楚这种事情,他就照着自己的理解来做。
柏雅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好笑的道:“我竟不知你还有如此妙思?”
想了想,柏雅又道:“也是可以的。”
“啊?”本来已经低下头的沈承砚,惊讶的抬起头:“什么可以的?”
柏雅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伸手掐诀将沈承砚团吧团吧成一个小圆球,直接一声厉喝:“去!”说完,就直接将沈。圆球。承砚扔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沈。圆球。承砚无奈的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化回自己本身的样子,他连咒骂都来不及,赶忙低头检查自己身上如何,看看有无沾上尘土脏污,却现与自己方才打理的一模一样,这才顾上抬头看向自己被投掷出来的窗子,想和柏雅再对话一下的,结果就现那窗子已经被关闭了,只得将所有准备问候柏雅的话语全部压回到心底,转身看向自家邻居的屋子。
自己与爱人是竹马竹马,两小无猜的,自己父母工作忙,每次都是将自己往邻居,唔,也就是母亲闺蜜的家中一丢,就不需要再操心,可以忙的昏天暗地了。
那时候的自己整日整日的见不着父母,每次都是干妈看着自己心疼,将自己当作亲子疼爱,又撵着那个自己一般大却不待见自己的小哥哥出来陪自己玩耍,哈,当时的自己也是傻,只想着每次都是干妈叫了,小哥哥才出来陪自己玩,就觉得小哥哥不喜欢自己,却没有想过,每天晚上自己想爸爸妈妈的时候,都是小哥哥爬到自己床上,抱着自己安慰,只是那人啊,打小就长嘴还不如没长嘴呢!
而这时,察觉到院子里动静的景疏云则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与傻傻站在自家院子里的清俊苍白的青年,自己曾经的爱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话,心中思绪满天飞舞。
两人,啊,两地缚灵,对视良久,沈承砚才“啊”的一声打破了沉默:“你家院子没有任何变化哈!”
景疏云也收回了思绪,招呼着沈承砚进屋子:“你进来坐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屋子里现在就我一个。”
这句话彻底将气氛改变了,沈承砚尴尬的笑着道:“哈,你还记得啊?”犹记得当年两人在一起的事情被家里人现后,沈承砚就不敢上门了,每次来,都要挑只有景疏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景疏云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只留下了一句:“不记得的从来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