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又气又怒,道:“你说该当如何?”心里却不免十分感激窦夫人。
窦夫人断然道:“都告诉老太太罢,纵然老太太偏向二老爷,事情都被你我知道了,总该有个章程出来。老太太若管,自是极好,若是不管,咱们便使些力气,先抹平当初二太太以老爷的名义包揽诉讼一事。”
贾赦虽然昏聩无能,但毕竟是长于大家,这一点子能为还是有的,何况那些事确实非他之过,便是向圣人坦诚,也能得一个宽恕,只是怕连累阖府,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贾赦闷闷地道:“若叫老太太知道,也不过就是训斥二太太一番,抹平此事罢了。”
窦夫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得无奈地道:“还能如何?横竖咱们只求自己的公道,好歹让老太太管管二太太,又不是为了管家特特寻二太太的不是,便是让我管家,我还不想接这个苦差事呢!老爷听我说,不管老太太如何打算,横竖咱们日后仔细谨慎些,哪怕二太太再故态复萌,也
和咱们不相干。”
贾赦苦笑道:“我只怕被人弹劾,给我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窦夫人微一沉吟,随即道:“如今咱们琏儿长进了,咱们只盼着琏儿成才,若真有那一日,老爷不妨向上进言,说明咱们并不管家的事实,以及老爷这个所谓的当家人也只是名存实亡。哪怕真的落罪了,治家不严也不是什么大罪过,毕竟老爷是隔房的大伯,哪能管到弟媳妇身上?不过是被训斥一番。咱们只要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就有一线生机。”
窦夫人熟读法典,深知贾赦只要不做那些事,哪怕荣国府最终被二房连累抄了家,贾赦也不会获罪,顶多会因为抄家免了官职,贬为庶民罢了。
窦夫人查到的也只王夫人重利盘剥和包揽诉讼两项,没查到的还多着呢,谁知道王夫人有没有做过比这罪过更大的事儿。东院有自己约束着,下人不敢倚仗权势作恶多端,反倒是荣国府和宁国府那边不少下人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若不是忌惮贾家之势,早有人弹劾了。
夫妇商量一番,索性撂手不管,都交给贾母。
贾母得知来龙去脉后自是震惊不已,如今又听了贾赦这番话,便是她想对家中之事装聋作哑也是不成了,半日方道:“你们送到我跟前,有什么打算?”
贾赦把事情推脱得干干净净,道:“一切都由母亲做主,儿子不敢妄言。”
贾琏在外面听到此处,越发不知说的是什么事情,忙高声道:“孙儿来给老祖宗请安了。”
听到贾琏的声音,贾赦夫妇自是又惊又喜,窦夫人尚未开口,贾赦便先转身,快步走过去掀开了帘子,双手握着贾琏的肩头,上下打量,不住道:“瘦了,瘦了好些,好容易回来了,怎么不打发人先回来说一声?”脸上俱是喜悦之色。
贾琏笑道:“行程急了些,便没有让人送信。回到家中见老爷太太都不在,来老祖宗这里了,儿子便过来给老祖宗和老爷太太请安,岂料院中竟没有人在,还得儿子自己通报。”
一面说,一面扶着贾赦进去。
他见贾赦如此,明白自己给他老人家争气,又一年多没回,是故比往日和气些。
贾母跟前亦无人在,闻得贾琏忽至,早已命窦夫人掩了匣子,见到贾琏进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一年多不见,越发出息了,瞧来长进了许多。你们父子母子多时不见,先回去罢,我也乏了,你们出去时,叫丫头们都进来。”
贾赦暗暗冷笑,知道贾母意欲瞒着众人料理此事,他本就和窦夫人打算不管了,遂不在意地带着妻儿向贾母告退,出了正院,方唤丫头去服侍,自己一家径自坐车回家了。
却说贾母等他们走后,丫鬟们进来,立刻向鸳鸯道:“去把二太太叫来。”
贾母身边的大小丫鬟素与贾政一房亲厚,皆远着贾赦,实在是贾赦太过好色,人尽皆知,鸳鸯见贾母声色不同往日,心中暗暗纳罕,不知贾赦和窦夫人此来说了些什么,使得老太太如此恼火,她不敢多想,忙应了一句,亲自往荣禧堂去。
王夫人正同元春说话,早在元春过来时就听她说道:“不知今儿大老爷和大太太过来做什么,一进屋就叫我和丫头们都出去,丫头们远远避开了,我就来给太太请安。”
王夫人不知底细,不甚在意,只对女儿嘘寒问暖,又问针黹女工,尤其是琴艺。
元春擅长抚琴,笑说大有进益了,一语未了,鸳鸯忽然过来,服侍长辈的下人原比年轻主子有体面,母女两个见了鸳鸯,连忙让座,又命人倒茶,忙毕,方问其来意,听说贾母叫王夫人过去,不觉都诧异起来。
鸳鸯喝了一口茶,笑道:“老太太等着太太过去呢。”
元春听了,问道:“大老爷和大太太可回去了?”
鸳鸯点了点头,元春便笑道:“既这么着,我也该回去陪伴祖母了,竟是同太太一起过去罢,途中也好作个伴儿。”
鸳鸯迟疑了一下,觉得贾母今日之怒与众不同,遂半吐半露地对母女二人说道:“老太太今儿恼得很,像是有什么大事似的,特特吩咐我只叫二太太过去,因此大姑娘不妨等等,竟是太太先过去,若是无事,大姑娘再回去。”
王夫人听了,便叫元春在这里等着,自己换了衣裳,往贾母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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