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李庭松少见的爆了粗口,“你他妈没吵过架吗?你上来就要让我丧偶?!”
方至淮还想说话,李庭松抓狂,“闭嘴!!去医院!”
“不去……不用去……”方至淮看见他暴怒涨红的眼,甚至咧开嘴笑了一下,“下雪了,路不能走……让我在这……”
李庭松咬着牙下车看了一眼,这里地势高,回市区全是下坡路,开车回去说不定他们俩全得交代在路上。
“你下雪不知道往村里跑吗?”李庭松抓过方至淮的手,换着地方往自己衣服里边放,又给方至淮擦了身上的雪水。
方至淮冻的水萝卜似的手还抓抓李庭松,说话有气无力,“我昨天来了,看见哥了……但是你不理我……”
“……什么时候我不理你了?”李庭松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三点多我来接你,你没有理我,直接走过去了。”方至淮小声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气,要罚我站在这里等你。”
“……”李庭松深吸两口气,努力把“你把声带落家里了吗”这句话咽下去,硬邦邦道:“你猜我听没听见?”
方至淮脸色在暖风下由白变红,“你们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会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吗?”
李庭松气笑了,“你也没在人群里啊,黑灯瞎火站路口,你们外国人不听鬼故事是吧?”
方至淮咳嗽两声,“那你能不能不生气?你把我扔在酒店里,要和我冷战吗?”
“谁和你冷战了?”李庭松别过脸,咬牙道:“你就不能消停两天吗?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方至淮笑了笑,濡湿的睫毛凑过来贴了贴李庭松。
李庭松给他活动活动手脚,这才下车扶着他往村里去,方至淮没骨头的搭在他肩膀上,走回他的院里的时候正好遇见另一个演员的助理。
“方哥!这是怎么了?”助理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在之前剧组的时候就见过了方至淮,见状就想上来搭把手。
“庭松哥,我扶着方哥吧,他这是怎么了?”
方至淮随着助理的靠近抓紧了李庭松,方至淮不太想让别人碰,他知道,于是回绝了助理。
“没事,下雪摔了一跤,一会就好了。”李庭松逐渐变成了半抱着方至淮,肩膀上沉甸甸的搭着个脑袋,看样子一点都不想说话。
助理又道:“我屋里还有空床,让方哥去我那住几天吧,等雪化了再走。”
李庭松摸了摸方至淮的胳膊,道:“不用了,他和我一个屋就行。”
助理摸摸脑袋,这里主演都是自己住,工作人员两人一间,他还想说话,就看见刚刚蔫蔫的方至淮把头靠在了李庭松的肩膀上,像是无意的转过了头,看向他的眼神又冷又暗。
仅仅一瞬,方至淮就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的跟着李庭松走了。
助理揉了揉眼,一瞬间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方至淮到了晚上还是发起了烧,李庭松去找了药给他吃了,又去找老乡买了治冻伤管用的偏方治他手上冻裂的好几条伤口。
他抓着方至淮的手,一点一点给萝卜一样的手指头上药,方至淮的手上有不少老茧,蜷在李庭松手里一点也不见脆弱。
“要是退烧药不管用,明早就送你去医院。”
老乡家里的灯不是很亮,散发着橘黄色的灯光,李庭松把炉子烧的发红,给方至淮煮的粥在里边滚着。
“不去医院。”方至淮吐气滚烫,撩开自己的被子,蔫哒哒的叫李庭松,“……你上来。”
李庭松搅搅锅,不理他,“等会儿吃饭再说。”
方至淮眯着眼看他,又问:“你全天下最爱谁?”
“你。”李庭松把锅端下来,舀进碗里,屋外的雪竟然还没有停,近几年来这是最大的一场雪了,这里出屋就是院子,屋外的雪已经到门槛高了。
“我不信。”方至淮像是病糊涂了,抓着李庭松不依不饶。
李庭松摸摸方至淮的脸,感觉温度不算太高了,无奈道:“不信就不信吧,先吃饭。”
两人吃完饭,李庭松去隔壁又抱了一床被子铺在旁边自己盖,他晚上说不定起床,他和方至淮一个被子会吵醒他。
结果睡了没一会,李庭松就感觉一具热乎乎的身体钻进了他的被子,抱着他的腰,头发一直扎他的脸。
这场雪化完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周,剧组里边的人已经习惯了李庭松身后跟着一个什么活也不干的助理,隔三差五还和李庭松点名选菜。
这次发烧恨不得把李庭松的骨头都烧软了,复工那天李庭松才把方至淮送下山,电子手表又戴回了他的手上。
拍戏进程在十二月中进入尾声,他们又回来影视基地这边又补了几个镜头,也就在这边杀青了。
齐正初和齐家人再也没出现过,女演员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甚至有几次她还邀请过李庭松去她的房车上暖和一会。
杀青的那一天,女演员把他拦下了,她看着颇为兴奋,细高跟踩得哒哒响。
“你真厉害,齐家为你打翻了天了,都没人管我了。”
李庭松不想和她讨论前几天她还在骂他恶心,今天就能过来夸了,女人心海底针。
“谢谢,但是齐家多年常态就是这样,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女演员明显没听他说什么,一脸终于解脱了的样子,李庭松瞧了她一眼,并没说话。
“我拍完这一部戏就不拍了。”她努了努嘴,“整天穿高跟鞋真很累啊,粉丝都和打了鸡血一样,写给我的信里全是让我有点事业心,千万爱惜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