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看着这位小姐无声的昏倒,呼出的热气让她像一头被打成重伤的龙一样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布雷斯扎比尼默默接住了陷入昏迷中的珍妮特,他把她轻轻揽在自己怀里。&ldo;高烧了两天一夜,起因是落水和冷风。&rdo;他边说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把自己的兜帽摘了下来,在看到了他的面容后汉吉斯和奥利凡徳先生都瞪大了眼睛,只有格兰芬多本人毫无反应,他用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扫视着他,似乎正在考察他话语的真假。
&ldo;那块宝石是很危险,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她。&rdo;布雷斯把珍妮特脸颊上的发丝拨到一边去,那块正时不时发光的宝石落在了她的手边:&ldo;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反正我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rdo;
珍妮特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恢复意识后猛地坐了起来打量起四周的情况,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唯一的照明只有桌边那只托了托盘的蜡烛。她首先检查自己的新魔杖,发现它正好好的躺在自己床边,随后她又用手背摸了下额头,也已经和室内的温度一样温和。她用完全康复的右手放了个流畅的房间封闭咒,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都是熟悉的针叶林和石块潮湿时散发出的味道。
她回到了她的第二个家,她回到了霍格沃兹。
于是当赫尔加赫奇帕奇发现这个活力旺盛的小姐正举着魔杖满世界跑楼梯时,她几乎要克制不住的微笑起来。这位年轻小姐的身体可谓相当健康,只是缺乏保养和注意,不过几瓶魔药还是能够完全治愈她的虚弱。&ldo;要我说,她缺的是好好得睡上一觉。&rdo;今早她用魔杖看过这位昏迷小姐的状况后摇摇头叹息道:&ldo;现在的年轻人‐‐她本来能像头小牛犊一样强壮的。&rdo;
&ldo;赫奇帕奇夫人,请问她什么时候能醒?&rdo;而被戈德里克带来的那位漂亮青年皱着眉问道,他看上去很关心她的状态,而一旁的奥利凡徳先生正带着一万分的严谨打量着那块蓝澄澄的蝴蝶形宝石。
&ldo;等她好起来就会醒,&rdo;赫奇帕奇准备把这些人轰出房间了,病人需要足够的安静:&ldo;多睡一段时间才对她有好处。&rdo;老实讲,她甚至都在考虑建一个专门的医务室了,这些日子生病的大小巫师总是那样多。
&ldo;晚上好,赫奇帕奇夫人。&rdo;这位金发小姐在看到她后向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屈膝礼,这让她第一时间就很喜欢。&ldo;我是来自德文郡的珍妮特佩里,请问&rdo;珍妮特努力搜集所有能说的词汇:&ldo;我想找和我一起来的人。&rdo;
哦,她在找那个深肤色的青年男巫。赫尔加了然,她见过不少这样的少年心事。&ldo;你可以跟我来,&rdo;看上去她的古英文并不熟练,于是赫奇帕奇用动作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脚步,随后那些楼梯突然像有了生命一样开始为她的方向铺路。&ldo;佩里小姐,你为什么肯定我就是赫奇帕奇本人呢?&rdo;她一边行走一边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您的宽容和和蔼,当然也因为未来的霍格沃兹挂了您的油画像。不过珍妮特把这些话憋在了心里,她从赫敏那里听说过使用时间转换器的守则,不要改变任何过去的轨迹,蝴蝶轻微的振翅就将导致一场飓风‐‐她突然也想起布雷斯曾经套用麻瓜的这句定律,于是她只选择默默把话题圆了过去,或许现在她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
现在是深夜,所有的学生都还在沉睡中,而十月份正好是新学期开学不久后的时间。&ldo;现在有太多的巫师没法得到好的教育了,我们甚至有好几个三十多岁的学生。&rdo;赫尔加赫奇帕奇边说为珍妮特介绍边挨个纠正了她话语中的语法错误,而道路的末尾一对会说话的滴水石嘴兽正等待着正确的口令。&ldo;晚宴。&rdo;赫尔加从容念道,随后这扇封闭的门便无声的滑开。
虽然在见识过麻瓜社会的日新月异后珍妮特深感巫师世界的保守与陈旧,但在这个年代,霍格沃兹的生活无论如何都算得上奢侈。这个在未来属于教职工休息室的位置内部四周镶着厚实的木板,除了一些长桌外还摆满了黑木制的光滑椅子,她不知道几百年后的休息室还有没有这些长椅,反正她没那个荣幸进到里面去看过。
此刻醒着的人还有很多,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正伏案思考,他还穿着今早见过的那套暗红色巫师袍,他旁边正放着那块该死的蝴蝶宝石,它已经被好几个不知名的魔法给禁锢了起来;站在一捧燃烧着的炉火旁的女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罗伊纳拉文克劳,年龄看上去在四至五十岁之间,不过依然非常美丽,卷曲而披散着的黑发在火焰的衬托下像缎子一样闪闪发光,她用同样黝黑的双眼瞥了一下刚走进来的珍妮特,随后就把视线收了回去,火焰造成的阴影让她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有些尖刻与阴冷;而布雷斯扎比尼就更让人意外了,他居然藏在了最靠墙的影子中,看样子像是打了个相当长时间的盹。
要知道在往常,你是见不到他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上的‐‐不同于其他学院,斯莱特林内部对座次的安排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他用手背轻轻托住脸颊,鸦羽般的眼睫随着窗外的风而时不时轻微的颤动,明明他只是在安静的沉睡,可那继承自母亲的秀丽五官却无端为他的傲慢带来几分易碎的脆弱,这些特质也分明是矛盾的,却同样在此时维持住了一种短暂却微妙的平衡。珍妮特的脚步声没能唤醒他,于是她也默默把目光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也许是此刻炉火斑驳的光照才让他看上去像块易碎却精巧的玻璃,只要火光一灭下去他应该会立马陷入坚硬又冰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