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叶唯话里的意思,案犯就是想看被他侮辱过的姑娘自尽,他选择这几个姑娘,尤其是杨舒、赵暖春、王愉和今天的周迎,都是因为知道她们会选择死。
而案犯认为她们会自尽的原因就在于她们的亲人!
意识到这些之后的秦无秽受到不小的刺激,人也有些恍惚,但他还要带叶唯和展昭去那些受害姑娘的家中,只能强自打起精神。
叶唯担心案犯听到展昭到来的消息而变得更加谨慎,特意嘱咐县衙众人在查访的过程中不要透露她和展昭的真实身份,也不要说起京城那边有官员来了千乘县。毕竟开封府的名头还是非常响的。
他们先去了第一位受害人陈恬家中,陈恬是独自去杂货铺买东西的路上被案犯掳走的。又在刚回到家时撞墙自尽,当时还有不少邻居看着,所以叶唯他们并没有在陈恬家中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
没有线索在叶唯的意料之中,他们来陈家的目的是为试探陈家人的态度,如今人见过了,叶唯心中大抵有数了。
不过等他们准备离开时,却发生一件让人不好受的事。
陈恬的母亲陈氏是个瘦小的妇人,叶唯他们来的时候她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叶唯和展昭问的所有问题都是由陈恬之父陈省来回答。直到叶唯他们要走了,那位神色游离的母亲才回过神来。
可能是意识到她和夫君并没有给叶唯他
们一行人提供有用的信息,又或许是这样的问话已经进行过几次却都没有结果,这位母亲再也按捺不住了!
她猛地跑到秦无秽面前,双手颤抖着抓向秦无秽的衣袖,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问:“大人,那个贼人是不是……抓不到了?”
在这种痛心无望又带着最后一份希冀的眼神下,秦无秽不知要如何是好,他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话。
大抵这世上所有真心为民的官员都受不了这种场景,叶唯叹了口气,出声对那妇人说:“抓得到。”
陈氏闻言转头看向叶唯,面上有些迷茫也有些不确信:“真的?”
“对。”叶唯肯定道:“秦大人已经找到线索了,只是担心走漏风声,所以现在还不能说。”
秦无秽这时也跟着说道:“他说的没错,二老就放心吧,人一定会抓到的。”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肯定答复的陈氏手松了松。
一旁的陈省见状赶忙把陈氏的手从秦无秽的袖口上拿下来,然后把陈氏往身后揽,对秦无秽不住地道歉。
秦无秽看了心里更难受,他给陈家夫妇二人深深鞠了一躬:“该说对不起的是本官,二位放心,本官定会把这个罪大恶极的采花贼抓拿归案,绳之以法!”
陈省听后眼睛一红,随意点了点头后就把头低下了。
离开陈家之后几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秦无秽尤甚。展昭过往也有类似的经历,多
少能理解秦无秽此时的心情,言语安慰此刻用处不大,更何况他早晚要习惯,所以展昭只拍了拍秦无秽的肩膀。
秦无秽很勉强地对展昭笑了下,然后看向叶唯:“叶大人方才说已经有了线索,是真的吗?”
“确实是有些眉目了。”
“什么眉目?”秦无秽追问道。
“还要再去另外那四家看看才能确定。”叶唯看向展昭:“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杨舒家。”
展昭点头:“好。”
接下来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到杨舒家中,杨舒的父亲是开酒馆的,生意不错,家中条件还算可以。杨舒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姐弟三人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
秦无秽照例问了些问题,展昭和叶唯则在一旁观察杨家人的神情和反应。问完过后展昭又仔细检查了杨家各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和案犯有关的线索。
“我看过了,没有留下明显的翻|墙痕迹,杨舒房间的门窗没有损坏,只是门栓上有些划痕,看来案犯的动作很轻。”展昭勘察现场过后回来和叶唯说:“现在天气炎热,很多百姓夜里会开窗睡觉,案犯悄无声息翻|墙进入院中,然后从窗户将迷烟送入,等药效发作后再潜入屋内将人带走。”
“杨家人说那天杨舒的房门还是关着的,大门也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案犯离开的时候也是翻|墙。他宁可费力带着一个人翻|墙离开,也不打开大门,应该就是
怕万一有人半夜起来发现异常,出去找人或是报官。”
“他倒是想多了。”叶唯脸色不大好看:“这家人就算是真的发现不对,也未必会费心去找。”
展昭想起这家人方才那副虚伪的嘴脸,顿觉厌恶。
杨家人对杨舒的死并不怎么在意,偏偏嘴上还说得好听,好像他们因为杨舒的事有多伤心似的。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杨舒的父母姐弟中只有她大姐稍微有些伤心的样子,而那点伤心与陈家父母比起来差远了。
从杨舒父母的某些言语和神情上展昭能感觉到他们对杨舒的嫌弃,只不过是在秦无秽面前不敢表现的太过露骨。
“叶唯,你说杨舒会不会……”展昭没把话说完,但他知道叶唯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也不是没有可能。”
展昭皱眉道:“那我们要不要?”
“当然要。”叶唯接道:“只是现在抓这个采花贼要紧,等人抓到了再细细查他们。”
没错,若是不尽早抓住这个案犯,还会有别的姑娘受害,展昭点点头:“你说的对,抓人要紧,就暂且先放过他们。”
“反正他们也逍遥不了几日。”
秦无秽:“???”
他听不大明白这两人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这个案子他们的确已经有了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