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秦无秽奇怪的是,展昭身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在做决定之前竟然会问过叶唯这个六品校尉的意思。
看来这个叶校尉确有过人之处,秦无秽心
里叹了口气,和他对比起来倒是自己自惭形秽。
“那我们走吧,去看看白玉堂那边情况怎么样?”叶唯说。
“好。”展昭应了一声,然后不经意地问出一句:“你为什么要让他去打听陈、杨两家的风评。”
“嗯?”叶唯懵了一下,她以为展昭没反对让白玉堂去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原来不知道吗?
“人是会伪装的,想知道这几户人家对自己女儿真正的态度仅仅靠问话可不够。所以我才让他去周围打探一下两家的风评,尤其是亲缘关系如何。毕竟周围的邻居和他们相处久,应该更了解。”
“我是说,为什么让他去?”
“白天家里的男人们大多出去干活了,能上街闲聊的基本都是家里的女人,白玉堂那副长相去,想必打探起来十分容易。”
“你觉得他长得好看?”展昭稍稍提高了音量。
“不好看吗?”叶唯更迷惑了。
展昭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淡淡道:“好看吧。”
秦无秽:“???”
叶唯也不知道展昭是怎么了,不过他说完就往外走了,叶唯和秦无秽只好跟上,刚好三人走出去没多久就遇上白玉堂。
两厢汇合后,展昭便问道:“不知白兄打探的如何?”
白玉堂将问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据杨家的邻里所言,杨舒上有长姐,下有幼弟,在家中向来最不受重视。好在杨家家底还算殷实,杨舒虽没得到
父母多少疼爱,倒也衣食无忧,算不上苛待。”
“杨舒在醉云轩被人就下来送回家后,其父母对女儿并没有多少关心,面色很是难看却不见伤怀。其父杨绮在发现女儿杨舒死后再出家门时,神情反倒轻松许多。”
再想到前面打听的陈家,白玉堂不禁冷哼一声,嘲讽道:“同样是为人父母,竟相差如此之大。”
“世上有好人也有恶人,有爱护子女的父母,自然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这种情况虽不多,到底还是存在。”展昭对这类人也极为不喜,但他更记挂案子:“展某疑惑的是,案犯究竟是怎么找上杨舒的?”
白玉堂心里知道展昭所说是真,但嘴上并没有应和,他想了想展昭的问题,然后开口道:“会不会是这贼人在曾在附近打探,然后听到旁人关于杨家的闲聊,知道杨舒不受家中疼爱,认定杨绮会为名声放弃自己的女儿?”
展昭倒觉得他所说可能不大,“白兄方才也说了,杨舒在家中虽不受重视,但也衣食无忧,绝算不上被苛待。这样的人家,在案发之前应该不至于被到处传闲话。”
“何况女儿不受重视的情况并不少见,被家中苛待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杨家离陈家并不算太近,案犯如何在众多人家之中找到杨家,又怎么确定杨舒一定会自尽而亡?”展昭面色凝重。
白玉堂闻言刚想反驳,叶唯开口了。
“展大人说得有理
,但白五爷所说也并非毫无可能。”叶唯正色道:“这旁人的闲聊究竟能不能让案犯选择杨舒,要看闲聊的人是谁,闲聊的内容是什么。”
叶唯转头问秦无秽:“秦大人,我记得杨家是开酒馆的,他家的酒馆离陈恬出现的街上有多远?”
“很近,就在同一条街,相距不足一里。”秦无秽立马答道。
“这么近?”展、白二人异口同声道。
“正是。”
叶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对秦无秽道:“请秦大人派人去查一下,杨绮的酒馆都有哪些常客。重点查问陈恬被发现的那天和第二天去过杨家酒馆的人,问清楚杨绮都说过什么话,尤其是和陈恬一案有关的话。”
“好,下官这就派人去。”秦无秽转头就去吩咐衙役了。
展昭转念一想便道:“你的意思是说案犯后来可能回过他扔下陈恬的地方,然后在杨家酒馆听到杨琦说的有些话,这才决定选择杨舒。”
“没错。”叶唯点头:“东街骤然发生这样的事,很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周围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杨家的店离陈恬被发现的地方如此之近,难免有人谈论此事,杨琦作为店主说不定也会插上几句。”
“展大人还记得秦大人说起的案件发生的时间吗?”
展昭颔首:“记得。”
“当时我就在想,在杨舒之后案犯每次下手至少都要隔四五天,到周迎时更是有六日之久,为何从陈恬到
杨舒就只隔了一天?”
“案犯既然意在羞辱受害的姑娘,那就很有可能回去‘享受’旁人在背后对陈恬的谈笑和侮辱。若恰好听到什么,选择将目标放在杨舒身上,那这时间的问题就说的过去了。”
“这都是我的猜测,一切还要看查问的结果才能确定。”
听他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白玉堂也就没说话了,不愧是和林姑娘熟识之人,的确有两把刷子。
“可是,要是叶大人的猜测是真,赵家和杨家一个在西街一个在东街,隔得如此之远……”秦无秽听完叶唯的话后疑惑道:“案犯后来又为何会对赵暖春下手呢?”
展昭星眸微凝:“这个要先去赵家走一趟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