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叶唯吃完早饭没多久,赵尤就回来了。
他们上次去问话时,那个叫刘元的摊主只说王溪的父亲被郡王爷的亲兵打伤,没多久就咽了气,与谢奕对王溪所说相去甚远。
叶唯便叫赵尤装成地痞无赖,声称王溪的父亲被打那日他也在,知道刘元隐瞒之事,要刘元拿钱封口,否则就将事情告知郡王爷。
赵尤是沈峪的得力助手,心思灵敏,一番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敲打,就让刘元慌了心神。当即就说愿意把郡王爷留下的银子全部给赵尤,只希望他将此事守口如瓶。
见刘元自乱阵脚,赵尤就趁机继续套他的话,这才把那日的经过摸清。
那日,郡王爷谢奕带着两名亲兵走在前面,其余亲兵跟在身后不远处。王溪的父亲收摊时被手中抱着的杂物遮挡住视线,不慎撞到路过的谢奕。
杂物坚硬,撞上的瞬间谢奕就疼得变了脸色,忍不住呵斥了王溪的父亲。身旁的亲兵听到便上前将他推翻在地,还打了他两拳。
后面的亲兵见状就跑到前面将王家的摊子团团围住,刘元的摊子因为离得太近也被一同围住。刘元怕被牵连,就躲到自家摊子后面,不敢露头。
谢奕身边的亲兵打了王溪父亲两拳后,就收手回到谢奕旁边问要不要严惩王父。被谢奕拒绝,说他也是无心之失,挨两下打应经够了,不必再为
难。
然后谢弈就带着亲兵离开,走前还扔了锭银子给躺在地上的王溪父亲,说留给他看伤。
这时刘元才出来凑到王溪的父亲身前去叫他,却发现他双眼无神,头部下缓缓流出殷红血液。
刘元心叫不好,知道他是伤到了脑袋,恐怕情况危急。可转头就看到谢奕留下的那锭银子,想到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看到郡王爷留下过银子,瞬间升起贪念,将银子偷偷收进自己怀中。
沈府花园中,展昭听完赵尤讲述后沉声道:“当时王清的父亲只是受伤,能不能救回来尚且不知,他就敢这么做?难道是笃定王家不会找他麻烦吗?”
“这位公子说的对,王家父子和善,刘元心里清楚,以他们的性子就算知道他偷拿了那锭银子,最多也只是让他把钱还回去,不会把他如何。若是侥幸人没了,这钱他就赚了。”
“这等小人,拿着旁人性命换来的钱财,竟也能安心!”展昭面有愠色。
“市井之中,这种人本就不少,何况财帛动人心。”赵尤看了展昭一眼,低着头接道:“足足十两银子,他不知要花多久才能赚到。”
叶唯瞧着展昭脸色,对赵尤说:“这次的事情你办得漂亮,我会让沈峪好好奖励你的,去将他叫来吧。”
“是,少爷。”赵尤面露喜色,恭敬地退下。
“展大人不必生气,刘元做出这样的事,只想着王家会不会追究,却忘了此举也
间接抹黑郡王爷颜面,若是被郡王爷知道定没他好果子吃。经过赵尤今日的敲诈,他不仅没了钱,还得日日提心吊胆,生怕赵尤去告密。”
展昭并没多生气,但听叶唯所言,倒像是在特意宽慰他,不禁有些高兴。
“你说的对。”展昭点头道。
“郡王爷的亲兵将王清父亲推倒后只打了两拳,按理来说不会伤得太重。何况当时郡王爷并没有吩咐要下死手,亲兵下手也会有所保留。王清父亲的头部可能真是意外伤到的,只不过当时没人发现。”
叶唯道:“从郡王爷让亲兵放过王清父亲,并且留下钱财给他治伤的行为来看,他确实没想害人性命。”
“王家这事我们现在算是清楚了,不过还有疫情的事要查。”展昭侧脸看着叶唯,低声道:“我总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我也有同感。”叶唯将手臂搭在石桌上,扭头道:“等沈峪过来,便让他找熟路的人来,带我们出发去景宁镇。”
“好。”
*
深山密林之中,六个寻常农户模样的人正绕着林子慢慢走着。
远处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了过来,那六个农户看见此人立马列成两排。等男子走近便纷纷躬身,动作整齐划一,个个姿态恭谨。
待男子从中间走过,六人才起身继续在林子周边走着。
那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穿过林子,径直朝山脚走去。就在这时,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白布袋从山
洞中走出来,行走间可以隐约看见布袋透出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