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渡:“不许翻书。”
钟宴笙目光呆滞地看着钟思渡,斟酌了下,试探着问:“哀公问政?”
“嗯,”钟思渡挺意外他困成那样还记得看了什么,“讲的什么。”
“……”
钟思渡搁下书,起身走过来,容色看起来很平静:“看书,我给你讲。”
不止钟宴笙傻住了,连云成也以为钟思渡是想故意为难钟宴笙。
隔了会儿后,钟宴笙彻底醒过神来,才意识到钟思渡似乎是真的在给他讲书。
……见鬼了!
真世子真的鬼上身啦?
云成吓得倒退三步,钟宴笙也懵懵的,瞌睡也打不成了,在钟思渡的讲解声里,老实听了一上午的课。
快到午饭的时间,钟思渡才放下书,看了眼钟宴笙的脸,移开目光:“一会儿继续,你先用午饭。”
虽然不明白钟思渡怎么突然态度大变,好心为他讲习,但钟宴笙是很知感恩的,见他要走,主动问:“你要不要在春芜院用午饭呀?小厨房的菜色很好的。”
钟思渡隔了片刻,才道:“……不必了。”
钟宴笙一向不会客套,见他拒绝,也不挽留:“好。”
见钟思渡终于走了,云成也不好意思背后说人坏话了,百思不得其解地挠挠脑袋,放弃了思考:“少爷,我去小厨房看看午饭准备得如何了。”
钟宴笙点点脑袋,等云成走了,低头翻着面前的书,仍旧感到茫然。
刚翻了两页,方
才说要去小厨房看看的云成突然奔回书房,一脸紧张:“少爷!”
钟宴笙吓了一跳:“怎么了?”
“方才下头来人,说有人找您,让我给您递话。”云成吓得脸色发白,“难道是那个姓孟的?”
钟宴笙跟着紧张起来:“什么话?”
云成道:“他说‘主子让属下来问,小世子何时登门赔罪’。”
钟宴笙:“…………”
云成愤愤不已,骂骂咧咧:“赔罪?他也有脸说这种话?被定王殿下砍了根手指还不安分!”
……你骂的这个不要脸的就是定王殿下。
钟宴笙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若是让云成知道,他带他去的长柳别院到底是谁的底盘,他怕云成从今晚开始就要睡不着了。
上定王府赔罪……
钟宴笙潜意识里感到几分危险,感觉若是去了,他就像只待宰的小绵羊。
思来想去,钟宴笙决定撒个小谎:“云成,你去回话,就说我……说我半夜做噩梦,从床上掉下来,脚踝扭折了,暂时不能动身。”
云成本来就不支持钟宴笙去,闻言立即点头:“好,我这就去回话。”
云成一走,钟宴笙也不太坐得住了,忍不住在书房里转圈圈。
没想到萧弄让他去赔罪居然是认真的。
他忍不住悄咪咪腹诽,小肚鸡肠。
萧弄闲适地靠在马车里,随意拨弄着用额带绑好的田黄石章。
楼清棠坐在对面,好奇地挑开帘子往对面的侯府大门瞅。
下头的人很快过来,在马车外回了话:“主子,小世子身边的人说,世子昨夜噩梦,脚踝扭了,行动不便。”
“嗯。”萧弄毫不意外,语气平淡,“脚扭到的小世子这会儿在做什么?”
暗卫静了静:“在书房里转圈。”
萧弄嘴角一勾。
主子一笑,就有人要倒霉。
暗卫眉心跳了跳,几乎怀疑萧弄下一句话就是派人去把那位绑出来了。
没想到萧弄笑过之后,随意从暗格里抓了个药瓶丢过去:“去送给小世子,告诉他这是生骨续肌膏,寻常扭伤一夜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