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卡司:主人公
事在人为。“救赎情节”表现的是主人公从负到正的道德弧光。当主人公对待其他人类个体的行为从残忍转变为仁慈,从欺骗转变为诚实,从非伦理转变为伦理,他在高潮处的道德行动便救赎了他此前的不道德劣迹。
在欧内斯特·莱赫曼的电影剧本《成功的甜美滋味》中,一个失意的江湖骗子遇到了一个无情的导师,导师许诺给他一份有利可图的事业——如果他愿意出卖自己的话。最终,骗子的纠结良知打败了他的野心。他恢复了他更好的旧我……但也付出了代价。
在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中,一个幻灭的知识分子拉斯柯尔尼科夫谋杀了一个老太婆,认为他的行为能鬼使神差地令其变得超凡脱俗,甚至成为英雄。其行动的残忍荒诞却一直啮咬着他,终至其忏悔并乞求宽恕。
在大卫·马梅的电影剧本《大审判》中,律师弗兰克·加文通过打败一家比他还要腐败的律师行而救赎了他自己先前的腐败。
安妮·玛莫罗和克莉丝汀·薇格的电影剧本《伴娘》中,安妮·沃克尔自私自利的嫉妒心的弧光落点是一份回报丰厚的友谊。
2。
堕落情节
核心价值:非道德vs道德
核心事件:不可逆转的非道德行为
核心情感:对失落的恐惧
核心卡司:主人公
当一个人物对待其他人类个体的行为从伦理转变为非伦理,从善转变为恶,从道德转变为非道德,他便将他的核心自我腐败了。这一从正道德到负道德的位移便是“堕落情节”的变化弧光。
在安东尼·明格拉根据派翠西亚·海史密斯的小说改编的《天才瑞普利》中,汤姆·瑞普利的变化弧光是从卑微的小骗子到身份大盗到多宗命案的杀人犯。
在阿拉文德·阿迪加所著的《白虎》中,巴尔拉姆·哈尔维的变化弧光是从勤劳仆人到腐败企业家,利用谋杀、盗窃、贿赂和不惜刺杀家人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在戏剧家罗伯特·阿斯金斯的《交给上帝》中,贾森(又名泰隆)的变化弧光是从天真无邪的青少年到撒旦的代理人。
在文斯·吉利根和彼得·古尔德创作的《风骚律师》中,吉米·麦克吉尔(又名索尔·古德曼)的变化弧光是从一个以刑事罪犯为客户的律师到一个以黑帮为客户的刑事罪犯。
心智情节
一个人物的心智包含各种认知官能,比如对人文历史和客观世界的知识,外加个人和职业经历,无论是醒着的经历还是梦中的经历,以及智商、情商和意志力等。所有这些因素的总和便构成了一个人物对现实的感知以及他在现实中对自
己的看法。他的潜在态度便构筑了他的行动选择,外加他的预期反应以及他对结果的感觉。归根结底,他的心智决定了他能否发现生活的意义。
在“教育情节”和“幻灭情节”中,作家对影响着一个人物的生活态度的现实观进行炮制,以如下之类的价值表征进行表达:“有意义无意义”“骄傲谦恭”“知书达理愚昧无知”“有神论无神论”“乐观悲观”“信任不信任”“满足压抑”“自尊自弃”。
3。教育情节
核心价值:意义vs虚无
核心事件:发现意义
核心情感:渴望意义
核心卡司:主人公、教师
当今的无意义危机驱动着自杀率和癖嗜率的与日俱增。人类个体追求生活的分量,需要活出生存之外的重大意义。当意义蒸发时,他们就会绝望;当他们找到了意义,就能活出目的。
“教育情节”表达的就是这种从负到正的变化:将主人公从一个发现生活毫无意义的人推移到一个学会了生活价值的人。“教育情节”得名于对这种导向至内在发现的学习经历的强调。
哈姆雷特就是一个终极的“教育情节”。两个内在自我将哈姆雷特拽向相反的方向:他的王子自我渴望一报杀父之仇,而他的核心自我却在追问“意义何在?”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朝着两个方向运行,所以哈姆雷特必须进行心理斗争。因为他痛恨世界
现状,所以他疏离每一个人;因至于为他内心失落,所以他疏离他自己。深受二者撕扯,生活便显得无所适从。但他最终还是在向命运的低头中找到了意义:“一只麻雀的坠落,自有其特殊的天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在雷·布拉德伯里所著的《华氏451度》中,格斯·蒙塔格背离其一字不识的愚昧无知而拥抱书面知识的智慧之美。
在阮越清所著的《同情者》中,主人公逐渐意识到,革命总是会背叛发起革命的革命者的初衷。即使如此,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也仅为一件事而活:下一次革命。
在索菲亚·科波拉的《迷失东京》中,两个自暴自弃的人物实现了一道从无意义的孤独到有意义的爱情拥抱的变化弧光。
在贾森·雷特曼和谢尔顿·特纳的《在云端》中,主人公的故事无论开始还是结束,都是一个空洞的音符,但在中间,他却有一道从自欺到自知的变化弧光。
4。幻灭情节
核心价值:意义vs虚无
核心事件:丧失信仰
核心情感:对无意义的恐惧
核心卡司:主人公
“幻灭情节”的各种故事是将主人公从乐观主义推移到宿命主义,将其从一个发现生活很有意义的人改变为一个不再想象未来的人。
在伊迪丝·沃顿所著的《欢乐之家》中,莉丽·巴特将她自己困于一个矛盾之中:她痛恨精英社会的势利与空虚,而事实上却又离不开财富
堆积的舒适生活。她的两难以过量服用安眠药作为终结。
在阿尔贝·加缪所著的《堕落》中,让·巴普蒂斯特从自我欣赏堕落到自我厌弃再到自我毁灭,因为他意识到他的生活是虚假的——过去一直虚假,将来还是虚假。
在菲利普·罗斯所著的《美国牧歌》中,西摩·利沃夫意识到没有人能够真诚地生活——就连他自己的内在自我都不真诚。因此,所谓的美好生活绝对是子虚乌有。
在格拉汉姆·摩尔的电影剧本《模仿游戏》中,司法当局逼迫电脑奇才和战斗英雄艾伦·图灵进行化学阉割,皆因他是同性恋。意识到社会永远不会允许他过一个诚实的人生,图灵只好自杀了。
在丹·福特曼的电影剧本《卡波特》中,杜鲁门·卡波特决意要写出一本最畅销书,花了七年时间酝酿,然后利用了两个在押杀人犯的信任。他这种愤世嫉俗的利用令其产生了幻灭感,此生再没写出另一部小说。
人性情节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最深邃的故事永远是“人性情节”。“道德情节”和“心智情节”会改变一个主人公的移情与信仰,而“人性情节”则是对其整个生存状态赋予一道变化的弧光。一个人物的人性不仅包括其道德原则和心智态度,还包括了其成熟度、性取向、灵性、勇气、创造力、意志力、判断力、智慧,外加对美好的感悟、对他人的洞察、对自身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