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呵,我会为这种小事生气?”安兹格尔嗤笑,额角凸起的青筋暴露无遗。
明明看起来都快气死了。
安兹格尔在房间里踱步了两圈,回过头问邱夕,“所以,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解决……邱夕愣愣的,不确定道,“让他跟我道歉?”
安兹格尔深吸一口气,“然后呢。”
还有?邱夕绞尽脑汁,“总不能把他揍一顿吧。”
安兹格尔大手搭在邱夕头顶揉了揉,拍板,“很好,你终于懂得吃亏就要报复的道理了。”
好久没被人这样亲昵地摸头,对方难得的温柔让邱夕不自在起来,他开始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扭开头道,“我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不用麻烦你。”
“我是你召唤出来的恶魔,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来麻烦我,有捷径不走,我看全世界最笨的人类就是你。”
邱夕被这话头噎住,嘟囔道,“……又说我笨。”
“感恩戴德吧,现在开始崇拜还来得及。”安兹格尔弹他脑门,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房门处探进一个小脑瓜,安格曼晃晃悠悠地飘进来装作一副没有在门外偷听对此事浑然不知道样子,“大人,您找我?”
“交给你一件可以戴罪立功的事,完成得好你可以在这多停留一周,要是没完成……”
安格曼站直了身子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地铁站,人潮熙熙攘攘,猎狼计划启动。
邱夕抱着自己的黑色双肩包不安地低声道,“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双肩包的拉链未合上,安格曼从缝隙处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纽扣眼奶声奶气道,“我有穿安兹格尔大人特制的防护衣,不会碰到别人哒。”
说着抬起被保鲜膜缠绕的手臂给邱夕看。
邱夕:“……好吧,聊胜于无。”
列车驶入车站,不断掠过的车厢缓缓减慢速度停在了相应的入口处,邱夕对安格曼比了个嘘的手势,背上书包上车,找到老位置站好。
一切都仿佛是在重播昨日,一样拥挤的车厢,一样的疲惫下班族们,一样不断播放的车载广告。
挂在上方的吊环扶手随着列车的速度有规律地摇晃着,邱夕忐忑地抓着吊环目视前方,不敢表露任何的异常。
一站,两站,三站……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就在邱夕以为那个人今天不在时,耳边突然有人贴近耳语道,“小帅哥,怎么今天还站在这,是在等我吗?”
邱夕瞪大了眼睛,浑身毛孔炸开,寒毛直立,喉头像被人灌进了恶心粘稠的浓液,噎得他发不出声音。
见邱夕没有反应,那人肆无忌惮轻笑道,“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我摸得你很爽吧。”
邱夕再也装不下去,气得大脑充血,捏紧拳头就要转身揍人,空气中传来清晰的响指声,安兹格尔不知从何处出现揽住了邱夕的肩膀,低声道,“我在,别怕。”
再一眨眼,车厢的灯光变得血红,周边的无关乘客瞬间全部消失,整个空间被结界笼罩着与世隔绝,贴在邱夕身后的中年男人被突然出现的安兹格尔吓得跌坐在地上,邱夕的背包拉链拉开,安格曼哼着不成调的歌谣从包里缓缓爬出来。
“……我的娃娃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安格曼转动着脖子,如拧动发条一般发出咔咔的声响,它一步步向不断向后退缩的男人走去。
车厢停在隧道中,窗外的灯箱映亮了男人的脸,只见他身量不足一米七,戴着副银边眼镜,穿着一身职业装,五官普通得毫无记忆点,任谁来看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会数老实人,但此时这位老实人正瑟瑟发抖面目扭曲地看着眼前的宛如恐怖片的怪异景象。
安格曼解下自己的塑料小衣服,开心地扑腾到男人面前,它拉开自己的嘴巴道,“亲爱的先生,我的娃娃好像在我的肚子里,你去帮我找找吧。”
巫毒娃娃的小嘴瞬间化为血盆大口将男人一口吞下,诡异的笑声萦绕在男人耳边,男人被吓得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触电般疯狂地挣扎着。
邱夕一直被安兹格尔遮住眼睛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听到那骇人的声响,他不禁颤栗道,“安兹格尔,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懂分寸,不能伤害他,所以只是施了点无伤大雅的幻术。”安兹格尔无聊到打了个哈欠,“你要是害怕就自己把耳朵堵住。”
邱夕放下心来,但还是被惨叫声吓得够呛。
“按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叫恶有恶报。”安兹格尔干脆让邱夕把脸埋进自己怀里,替他堵住耳朵,“我刚抽取了他的记忆,龌龊事干的不少,还一天到晚骗老婆孩子说是在外面加班,碰到你算他倒霉。”
也不知道男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幻象,越叫越惊悚,隐约有吓破胆的趋势,安格曼含着他的头品尝着他的恐惧,享受得左摇右晃。
“差不多行了,别真给吓死了。”安兹格尔对安格曼道,“回家记得给嘴巴消毒,这人一身传染病。”
安格曼哕的一声把人吐出来,欢快道,“好哒。”
“走,回家。”安兹格尔放下遮住邱夕双眼的手,再一个响指响起,车厢倏尔恢复正常,车厢内仍旧人头攒动,没人察觉到安兹格尔和邱夕的异常,只有那个男人发疯一样在原地疯狂尖叫,涕泗横流,不少人掏出手机拍他。
地铁到站,车门打开,安兹格尔头也不回地牵起邱夕的手向外走去。
客厅,坐在沙发上,邱夕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