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她继续“我”下去,温誉文很快接了话,他把礼物收回,尤为自然地放在了中央扶手箱处,而后笑着看她说:“我先替你保管。”
“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再把它还给你。”
他用了还。
迟未晞小声嘟囔:“如果我一直不想要呢。”
温誉文叹气,跟着换上了无奈却又不讲道理的语气:“那我就一直替你保管。”
迟未晞不说话了。
也暂时没有要离开的动作。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或许是心下难过,悲伤成了氤氲在空气中的底色,一时间,两人的气氛开始变得柔和。
偌大的停车场静谧,偶而有车辆驶过,挡风玻璃便成了电影屏幕的取景框,迎面而来的车灯浅浅把他们的眉眼照亮,不过几秒,又变暗。
如此反复。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
但好像,他们也没有什么更适合的地方可以去了。
温誉文视线飘向三点钟方向的那辆法拉利。短短24小时,他已经被迟未晞相当狠心地拒绝了三次,心口是被她戳瘪了的气球,空荡荡的失去了回响。
温誉文问:“以后会继续躲着我吗?”
问完他便侧眸,去看迟未晞蝴蝶翅膀一样漂亮的睫毛,在空中轻轻扫一扫,没能扫掉他心里的灰。
那个喝醉了会乖乖往他怀里跳的人,醒来就不认人。
温誉文禁不住去想,如果不趁着今晚把横在他们中间那故作客套的氛围敲碎,以后,他或许就真的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既然心意已经被彻底撕破了口,温誉文便不遮不掩,目光很是直白地盯着迟未晞看。
看得迟未晞极不自然,眉一皱,她也侧眸,跟着理直气壮说:“我什么时候躲过你。”就算躲了她也不会认的。
四目相接的瞬间,温誉文眸光一瞬放柔,他开始控诉起她:“止痛药也不肯给我。”
说这话的同时,他整个人虚虚靠在椅背,一双桃花眼半掀,眼皮无力地耷拉着,眼底是一片荒芜的虚弱色。
头顶微弱的白炽灯透过车窗,直直映在了他的皮肤上,使得他的面色看起来呈病态般的白,整个人好像已经没有了血色般。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驾鹤西去了。
迟未晞没法说话了。
他便继续开口:“很疼的。”
“疼得一晚上都没办法睡好。”
说着,他的嗓音已经开始染上了暗哑,纵使迟未晞心再狠,也还是觉得有点抱歉了,她的视线不由瞟向他的右腿处。
只一秒,又抬起,落在他高挺的鼻梁骨,往下,一双薄唇紧抿。病恹恹的帅气,只是,他看起来不像那惨兮兮的流浪狗。
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心软软。
他倒更像一匹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狼,孤寂,无人陪伴。
迟未晞小小声:“我没有要怎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