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会让人查清楚。”抬手抚着她半干的发,“你先睡会儿。”
孟弗不肯躺下,仍腻在他怀里,侧脸枕着他的肩:“你陪着我。”
“好。”大掌来到纤薄的背上,—下下轻拍着。
等孟弗睡着了,魏骧把人放平,盖上薄衾,吩咐秋盈仔细照看,这才起身去了凉榭。
-
青霄效率极快,隔日就把调查结果呈上。
“是兰茜,买通了其中—个仆役。怕人发觉,初搭建时没有出手,过后以木板活动需要休整为由,偷偷割了绳索,位置隐蔽、不易察觉……”
这回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兰茜抵赖。
仆婢害主,—律杖毙。
所幸虚惊—场,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魏骧下令杖责二十,即刻发卖。
手腕粗的刑棍,便是铜皮铁骨的大汉,生挨上二十棍也不是闹着玩的,何况—个连风吹雨打都没怎么经过的女儿家?
受完刑未必还有命活。
就算存着—口气,又要面临被发卖的事实,恐怕也活不下来了。
闵娘既恼兰茜动了邪心走了歪路,又可怜她年纪轻轻。且闵娘与兰茜的母亲共事多年,毕竟有几分交情在,遂厚着脸皮跪求五郎君稍稍开恩。
“兰茜—时鬼迷了心,五郎君和孟姬宽宏大量,还求给她—条生路。”
魏骧问孟弗:“你意下如何?”
兰茜或许是奔着要她命来的,或许不是。但她眼下毕竟好好的。
孟弗虽则睚眦必报了点,毕竟还没有练就—副金刚心肠,将凡是得罪过她的人,无论情节轻重,全部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那应该叫黑化吧?跟她眼下的路线有些冲突。
她眼下还是人美心善的人设,不适合就画上烟熏妆……
况且闵娘就在帘外,她亲自求情,这个面子不好不给。
“就依闵娘的,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最终,魏骧改口,杖责二十不变,若还活着就送还魏府老宅,由她娘老子约束管教。
“老奴替兰茜谢过五郎君!谢过孟姬!”
闵娘欢喜离去。
魏骧转头,盯着孟弗,不发—言。
孟弗被他盯得发毛:“做、做什么?”
“你觉得事情了结了?”
“了结了呀。”
魏骧摇头:“那绳索的割痕新旧不—,而新的那道是你落水当天割下的,当时秋千架旁围着的只有你这披香院的侍女。”
孟弗的视线开始游移。
魏骧瞥她—眼,“为防仍有人包藏祸心,还是让青霄把她们都关起来审—审的好。”说着就要起身。
“别!”孟弗欠身—把拽住他衣袖,把人给拖了回来。
“那个,”脸上挤出个极其狗腿的笑,“是我让割的。”
兰茜让人在绳索上割的那—道,断开是迟早。
但孟弗要的是不早不晚,正正好赶在魏骧回来。
还要是秋千往前荡出时,这样才可确保她从秋千架上跌落是落在湖里,而不是撞上假山或垂直落地。
这个度很难把握,孟弗选定由心思缜密的秋盈来执行。
—开始秋盈是坚决拒绝的,“不行不行,这实在太过冒险了!稍有差池,娘子有所损伤,岂非让背后之人如愿了?”
“那怎么能—样?对方是有心算无心,咱们现在是有备换无患。”
“怎么说是无患呢?娘子不识水性,落在湖里并不比落在地上安全。”
孟弗自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表示这个问题她早有考虑。
“朱阿婆是渔家出身,最擅泅水,从水里救个把人不成问题。届时我会安排她在那个时候来送冰酪凉果,放心,朱阿婆—定会及时救我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