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艺术节让冯一笑走进了市电视台的当代青年访谈节目。
莫船回来时电台刚好要播。碰见冯一笑,他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说里面提到他好多次,让他别忘了收看。
看着有点兴奋的冯一笑,莫船说他知道了。
但莫船没有看得上,他回家了。
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给父母讲,是该回一趟家了。
家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时有些萧条样,母亲的身体是更虚弱般。莫船没听父母劝阻的干了两天活,他想在家乡的田地里流汗,在家乡的小路上走走,在河滩边坐坐。
周日晚他好好睡了一晚,次日坐早班车回到了师院。
不少朋友知道他回来了,中午同几个亲近的同学喝了回酒,晚上兰琪又来叫,就又去喝。没想一喝时间喝大了,人也有些迷糊。
同桌有个叫张海妹的女生不在师院,是艺师的。人是火鸟乐队的成员,回时兰琪觉时间大了,想叫个人去送,莫船手举得高说,他去送。
这女生平时也同莫船熟,大家也就没觉得怎样。只看莫船手舞足蹈的样子,大家在背后直笑,只莫船已听不见了。
艺师离师院还有段路。送到后,张海妹问,莫船,你行么?莫船摆摆手说没事,让那女生先进。
那女生就进了,莫船在艺师的门口转了身没走几步,就站立不稳,抱着一根电线杆直想吐。可又吐不出来,人到越的迷糊起来。他摇晃着走时,把自己的两只鞋脱下来提在手上,边骂边舞,没走多远就瘫倒路边
莫船第二日醒来时,现自己躺在一间办公室的连椅上。阳光穿过玻璃盖在他身上,他挣扎着要起身,觉得有些重。这时有人进来,见他醒了,说,你还知道醒,咱不把你喝死,你昨夜醉的象一头死猪还要翻校门,你知道不?
莫船见那人穿着保安服,就知自己在哪里了。只不知自己何以到这的,最早的记忆还是在艺师门口。他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摇晃向外走,那人在后面叫,站住,谁让你走的?
莫船没有站住,也没有回头,一直走到自己的宿舍,又重重地把自己摔倒在床上。
后来保卫科要罚他五十元钱,还要求系上对他进行处分。他没有按老师说的去求情,而是交了罚款,也接受系上给的警告处分。这事虽是在系上宣布的,但还是传遍了全校,人们好像认识了另一个莫船。
但这事还是有影响,火鸟艺术团已被学校承认,但鉴于莫船的情况,校团委和学生会给冯一笑建议,莫船是不适合再当《火鸟报》的主编了。这时的冯一笑已是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听了这建议感到有些为难。
莫船不爱出风头,但这人不只有才,人缘也好。火鸟乐队的兰琪就只听莫船的,更别说火鸟报里的人员了。至于火鸟书画社,火鸟球队也远不是他冯一笑说什么就听什么的。但听团委书记的意思,好像不仅仅是建议。
冯一笑也知道自己虽是火鸟艺术团的团长,可具体的团队自己一个都管不上。要使自己更有威信,就要抓一个具体的团队,而火鸟报是最有影响力的。看来于公于私让莫船不当这个主编是好的。冯一笑想了想,这事还是先给莫船说的好。只要他本人不想干了,别人也就无法了。
给莫船谈时,冯一笑还是有些放不开,又不好直说是学校的意思,这个组织本身是民间的,原本与学校无关,就吱唔了半天。
莫船说,有啥就说吧。冯一笑想这事还是直说的好,就说你看你这向也忙,又好长时间没在,现在报纸的风格和当初也有了变化。你也有些操不上心了,你的事又多,你看是不是……
冯一笑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过莫船是听明白了。想想说,就这事,你直说就行了。我是早不合适当这个主编了。别说我不在时操不了心,就我在时也主要是高洁她们在做。好了在下次编委会时我提出辞职即可。
冯一笑说,那你准备让谁干?莫船说,高洁不是干的挺好的么,就让她干。编辑里柳虹也不错,可补成副的。
冯一笑说,我虽是火鸟艺术团的团长,可什么也管不了。乐队有兰琪,火鸟报有你,书画社有方明,球队有孙天平,我啥也沾不了边呀。莫船看了眼冯一笑说,可是你在代表艺术团在接受采访呀。冯一笑说,我只是穷出风头。就又说莫船不干了,他就把火鸟报的主编兼上,高洁负责就行了。莫船看了他眼,笑笑说,你是团长,你看着办吧。
在开编委会前,莫船找两个副主编高洁和王亦农谈了谈。两人对莫船最近以来对报纸的不关心很有意见,但没想到莫船说他不干了。王亦农说,大家敬你才聚到一起,你却不干了。现在报纸影响大了,可质量却不如以前了。高洁说,你在时还有种朝气,你不在了,冯一笑每期都拿一些莫名其妙的稿子来要登,我顶了几回,他还不高兴。再这样下去干也没法干了。
莫船说,我的心确实有点散了,不能再挂这主编的空名了。但我还是希望报纸坚持下去。再说了咱们明年就要毕业了,要一级级的传下去是要靠新人的。王亦农说,要一级级的往下传,还要保持一定的风格,没有一定的制度保证是不行的。莫船说,这个自然。我不干后,以我的意思是想让高洁干,你看怎么样?高洁说,你不干了的话,我也不干了。王亦农说,你若执意不干了,咱就多用些新人,我也不干了。莫船说,这不行,咱们三人不能同时不干。至少要留下一个,不当主编也要帮新人一把。
编委会是在周日上午召开的。冯一笑,莫船,高洁,王亦农还有包括柳虹在内的六个编辑共十人参加。莫船先谈了自己不适合做主编的原因,然后说了三点:一是我们当初创办火鸟,是为了一种理想而来,所以它要有自己的坚守,要有自己的风格,否则不如解散。二是报纸不能因主编的变化或我们的毕业而停止。所以它就要有一套制度,对它的各方面加以规定,如主编的选定,编辑的组成,栏目的设定,稿的程序等。三是火鸟报创办时,它有创办人,但它创立后,它就有了属于它的生命。绝不可因人改变。
莫船说这些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大家听后说,早该如此了。柳虹说,你又不马上毕业,辞什么职?大家也跟着这么说。
莫船说,这事不用争了,我不干是一定的,现在的事是确定由谁干。然后由干的人参考我刚才的意见,制定出制度,把报办好。
高洁和王亦农同莫船谈过,这会就没有言。冯一笑站起来说,火鸟艺术团是一个整体,现在虽说也是,但各个团体各自为政的一面很强。我看就是它没有一个共同的报,我建议将《火鸟论谈》改成《火鸟艺术报》,让它成为火鸟艺术团的机关报。好对火鸟艺术团的整体活动进行规划,安排,指导,协调。
莫船没想到冯一笑有这想法,就没有说话。高洁见莫船不说话,就说,我不同意。火鸟论谈追求的是自由,民主与科学。它不什么机关报。它批评的矛头甚至可以指向火鸟艺术团,如果它也堕落成一个官僚机关的话。
冯一笑笑了笑说,你也别太偏激。火鸟报不是孤立的存在于沙漠中,它是在一定社会环境中的,具体来说,就是在关府师院存在的。如果没有学校的支持,这间房子都不会有。同时它是火鸟艺术团下的一个团体,有它的归属和服务对象,而不是一个野孩子。
高洁也笑了笑站起来说,可不要忘了如果没有火鸟报就没什么火鸟艺术团。我看这个团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高洁说完后,柳虹说,是的,没有学校的支持我们不会有一间房子,可如果学校因给了间房子而让我们的事不能自己做主,这火鸟报怕也没有必要存在。
冯一笑有些愤怒地说,我希望大家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的。高洁冷笑一声说,我当初是为一种理想来的,不是奔某个人来的。再说了,正如莫船说的,火鸟有它的创办人,可它创办后,它就有了它的生命。这个由莫船提出的名字已成了一种理想的代表,这才是诸多艺术团队归属于它名下的根本原因,而不是因为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