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在市遇到付敏了,那个女人简直。。。。。。简直是个神经病!”
霎时间,沈玄清觉得心房一隅宛如被万蚁啃噬,细碎的密集的疼痛自心尖向四处蔓延。
她极少见漆曼和人红脸的样子,即使是偶尔遇到个别难缠或者经常赊账的客户,她也都能圆融地处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狼狈。
羞愧,不甘,愤怒齐齐涌上心头。
指尖抠入掌心,掐出一道道红痕。
她一手拊着漆曼的后背,替她顺气,一手伸至茶几处,端过水杯,递到漆曼唇边。
漆曼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大口温水,感觉怒气不似刚才那般激烈,这才缓缓道来。
子女不管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于漆曼而言,沈玄清亦是这样的巨婴,是以她趁着自己市没那么忙,抽空来观澜小区给她购置补给。
推车推至市食品区时,撞见了正在肉摊前和老板聊家常的付敏。
她本想躲开,奈何那人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扭身就看到了她。
审视的目光自前方传来,漆曼不由得对她翻了个白眼,握在推车上的手也紧了几分。
白净的皮肤,风韵犹存的体态落入付敏眼里,甚是扎眼。
她抱着膀子,口无遮拦地胡诌:
“哟,你们母女俩真是一个德行。追男人都追到这儿来了!”
老家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但是难免和旧人有些许交集,是以漆曼在城北经营市的事情,老家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但是,听过和亲眼见过是两回事。
人多嘴杂,总有些好事者乐当嘴-炮,这一来二去,在喷子的口中,她就变成了张开大腿,靠男人上位的不耻典范。
旧仇积怨,再加上零碎言语入耳,付敏自然不肯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市人来人往,冷不丁可能就会有熟人路过,考虑到沈玄清要在这边长住,漆曼咽下怒意,走近低声警告:
“闭上你的臭嘴,别在这胡说八道!”
对面人的隐忍助长了战得胜的气焰,付敏像点燃的炮仗一样,口不择言:
“难道不是吗?当时也是,好意思上门找我商量。现在更厉害了,见我儿子混得好,成了大老板,索性就跟过来。你们还要点脸吗?别说你女儿是残花败柳一支,就是貌若天仙,就你们这样的家庭,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
理智和教养使然,漆曼缓缓吐气,克制着胸腔的振幅,咬牙切齿回击:
“我敬你年长让你三分,想不到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以为你们现在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想侮辱谁就侮辱谁了。我告诉你,付敏,就你儿子那几个钱,也就你自己看着大,我漆曼根本就瞧不上。”
付敏战斗激情爆棚,顺着漆曼的话往她肺管子上戳:
“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不知是谁,当初泪流满面找上门来,”说到此处,她眸光一动,双手作喇叭状,向四周扩音,“大家快来看呀,这里有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自己不正经不说,还教唆她女儿不学好。她女儿叫沈,,,,,,”
有人骑到自己脖子上撒泼,这种耻辱岂可再忍。
于是,漆曼没有给疯女人继续开口的机会,她一把推开了推车,双手直接往她脸上薅。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凭着一股蛮劲闭眼撕扯。
看热闹的人愈聚愈多,直到市管理员上前拉架,这场老年人的闹剧才算得以平息。
客厅角落的加湿器缓缓往外喷吐水雾,带出丝丝柠檬清香。
沈玄清深吸一口气,侧身坐到漆曼身后,双手缓缓替她梳理着凌乱的头。
入目之处,头皮处血痕乍现,还零星夹杂着几绺断。
半晌,她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道,替你讨回一个公道,让这个疯女人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