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听了紧接着拳头,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好久才平复心情,婉言道:“伊万诺夫,一千五百块修个减机是不是太贵了?
我听说你们的减机才卖一千二百块。”
“贵?
那你可以不修,去买便宜的啊。
哦,我忘了,所有的机器已经不卖给你们了,你们只能修。
既然这样可不能怪我要价太狠了。”
伊万诺夫继续翘着二郎腿,脚掌惬意地上下抖动,好似催命符一样。
杨厂长咬了咬牙,叹息道:“好,伊万诺夫,就按你说的价格,那麻烦你去给我们修理减机。”
“不不不,我是专家,才不去你们乱糟糟的车间,要我修,那你们把减机搬到这里来,要不然免谈。”
伊万诺夫只是摆了摆手,身子靠在沙上没有移动半分。
杨厂长气的跳脚,指着伊万诺夫骂道:“伊万诺夫,你别太过分。”
轧钢厂比较大,厂区、生活区和办公区是分开的。
他们的接待室离三车间有两里路,要把减机从三车间弄到接待室,那要花费多少时间。
这伊万诺夫的态度明显太恶劣了。
“杨厂长,你要觉得条件不能接受,那就不修呗。”伊万诺夫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杨厂长还想再说什么,李怀德急忙上前拉住杨厂长,劝说道:“杨厂长,别意气用事,一切以大局为重。”
随后对着技术科的科长范富强说:“你快去派人把减机搬过来。”
“哦,我这就去。”
范富强抖着一身肥膘跑出去,惹得杨厂长眉头一皱。
这个范富强啥都不懂却能当技术科的科长,和他是李怀德的亲信不无关系。
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全民都吃不饱饭的年代,范富强居然能神奇的涨了一身肥肉,体重高达两百斤。
这和范富强会搞酒桌关系分不开。
杨厂长气恼地坐回沙上,拿起杯子猛喝一口茶水。
“喜讯啊,喜讯啊,厂长,减机修好了。”
还不到一分钟,范富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语气中明显带有兴奋,不一会儿范富强满脸笑意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郭主任。
李怀德当场怒斥道:“范富强,你什么神经,不是叫你去把减机抬过来吗?怎么又返回来了?”
范富强被李怀德这么一喝,吓得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刚出办公楼没多久就碰到了三车间的郭主任,一打招呼才现减机已经被人修好了。
这种好事肯定要去邀功,前因后果都没向郭主任问清楚,撒腿就往回跑。
现在一回想,减机哪是谁都能修理的,更何况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没问清楚,他怎么和领导汇报。
按理说,汇报前要去了解情况,核实结果,这些事他一件都没做,汇报个毛线啊。
万一郭主任弄错了,岂不是连累他受罚?
不行,必须要撇清责任。
“厂长,我是准备去三车间叫人抬减机,只不过路上遇到三车间的郭主任,他说减机被人修好了。
我见事情紧急,就带他过来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