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抚须微笑:“郭大人放心,老夫的药方皆沿用古法,每味药都有实例可查,且经太医院其他太医验证,绝无差错。”
“但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学了点旁门左道,或许真能解除皇后体内的毒素。”说到这,李太医的脸色渐沉,对窦澈恨之入骨。
原本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他的医术无人能识破,只需继续,皇后就能牵制皇帝和太子。
等郭桓等人的计划完成后,儿子就能借此一飞冲天。"
到时候,他再施展医术治好马皇后的病,皇帝一高兴,他或许能坐上太医院院长的位置。
一切如此美好,偏偏冒出个窦澈。
为何会有窦澈!
李太医下意识紧握桌上的杯子,手背青筋暴起。
他费尽心机,顶着杀身之祸为儿子铺路,而那个窦姓小子却轻易进入翰林院。
皇帝何其不公!
郭桓见李太医满腹怨气,却淡定地说:“李兄无需忧虑,你们太医院多留意些。”
“我在翰林院见过他,不过十五六岁,骤升高位必会傲慢。”
“依我猜测,他不会按部就班地治疗皇后。”
“一旦他急功近利,就是我们的机会!”
“正是,正是。”二人相视而笑,阴谋的味道在这书房中弥漫,直指翰林院。
“啊嚏!”
翰林院宿舍里,窦澈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入睡。
今天生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他在生死边缘徘徊,身心疲惫。
于是,窦澈今晚睡得格外香甜,直到第二天皇宫的钟声响起,他才迷糊醒来,打了个哈欠,开始了第一天的工作。
在翰林院,窦澈无疑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是翰林院中最无所事事的人,也是第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人。
在同事们异样的目光中,窦澈穿过厅堂,直奔翰林院后的藏书阁。
随手抽出一本医书,他就地坐下,不在乎飞鱼服沾染灰尘,一边翻阅医书与脑中的知识对比,一边静静地等待。
不久,书架的另一边传来稀疏的声音。
窦澈抬头,看见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身影慢慢挪来,毫不客气地坐在对面。
“窦小子,你可害惨老道了。”
窦澈苦笑。
“别冷言冷语了,张老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说要找个办法逃出去,有什么头绪了吗?”
于是,窦澈毫不犹豫地与老道结为同盟,不过遗憾的是,老道昨晚并未找出逃脱的良策。
"我昨晚悄悄查看过,从这里到皇城大门,我们要闯过至少十一个关卡。"
"况且,逃出大门只是开始,还有固若金汤的金陵城和直隶地区的锦衣卫无处不在。"
听老道边翻书边讲述他们的困境,窦澈默默点头。
踏入宫门,如入深海,他本就没指望短期内能逃离这座皇城。
因此,窦澈并无沮丧,语气平静地回应:"看来皇后那儿,我仍需专心医治?"
张老道点头道:"医者仁心,抛开身份不论,她也是你的病人。"
"关于皇后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是个仁慈的人。"
"治疗她的病与我们逃出此地并无关联。"
说着,张老道探头环顾四周,嘿嘿一笑,凑近窦澈耳边低声道:
"而且在逃跑前,我们还有一个大难题要解决。"
"否则,就算逃出金陵,我尚可,你可就寸步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