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一跺脚,先回家搬了床被子来,咱就在档案科扎下去了!
然後给燕飞打电话,这几天太忙大概不能接你出院了你自己多保重啊?喂?喂!燕子?你怎麽了?说话啊?
燕飞一句话没说,扣了叉簧。
喂?喂!唉……王其实的鼻子开始发酸。
摸摸鼻子,继续翻资料。鼻子越来越酸,怎麽摸也不济事,眼泪吧嗒一下掉在了案宗上,浸湿了发黄的纸,字迹慢慢地晕开,王其实赶紧用手去擦,满手的灰尘。
案宗上留下了一片污渍,怎麽擦也擦不干净,伤害,是不是也是这样?即使再小心地弥补,终究也会留下痕迹,抹不去。
……
包仁杰得到通知,到s省出差,查那几条船的情况。
临走前来跟燕飞告别,正赶上燕飞在做头骨缝合,麻醉药劲没过,一句话也没说上。倒是主刀的医生满热情,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半天,那个王其实怎麽没来?
他工作忙走不开。包仁杰很客气。
工作忙?之前他不是天天在这儿泡着,我还当你们干警察的都失业了呢。大夫的口气很有点不招人待见。
那是那是,包仁杰笑眯眯地回答,我也盼着警察都失业了才好呢,谢谢您吉言哦。
王队长听见这话,估计会得脑中风。
s省离得不远,晚上上船睡一觉,睁开眼就能到了。
包仁杰从来没坐过船,很兴奋,刚安顿好行李就四处溜达,河风很大,吹在身上凉嗖嗖的。浪涛晃动着船身,摇啊摇的……摇啊摇的很……很……
包仁杰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是不是会晕血的人也必定会晕船?
连滚带爬地往船舱走,晕晕忽忽地辨不清方向,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小包?
包仁杰认出来了,杨……杨大哥?哇地一声,喷得杨柳身上帅气的风衣一片狼籍。
杨柳顾不上客套,赶紧扶了包仁杰到一边坐下,先别回船舱了,你等我去拿药去!
不一会儿杨柳就回来了,手里是一杯热水和几粒药片,小包,张嘴!
吃了药感觉好了一点,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头很疼,胃也开始不舒服,头上开始出冷汗,杨柳脱下风衣披在包仁杰身上,风大,小心着凉。
风衣上的秽物已经被擦掉了,留下擦不掉的痕迹,胡乱用水洗了洗,好在是双层的,里面一层没有湿,还带着杨柳的体温,披在身上暖和了许多。包仁杰感激地对杨柳笑了笑。
杨柳是回乡探亲的,他老家就在s省,听说包仁杰要过去出差他一拍胸脯,那边我特熟,有什麽事你说话,包在哥哥身上!
好啊好啊。包仁杰喜出望外,这个案子已经被停,包仁杰正担心对方不配合,现在有人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心情一好人也就舒服了很多,头不疼了,胃也顺溜了一点,还有点晕晕的,不过已经算不了什麽了。杨柳从客舱搬来被褥,找了个避风的椅子铺上。小包,晕船就别在舱里睡了,就在甲板上凑合一宿吧,咱俩说说话,一会儿就到了。
包仁杰已经睁不开眼了,倒头就睡了下去,只是睡得不安稳,迷迷瞪瞪地醒了好几次,杨柳坐在旁边抽烟,红色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地闪烁。这情景有点熟悉,好象是曾经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队长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房子,狠命地抽着烟……包仁杰昏昏然又睡了。
朦胧中想起来,杨柳应该是在年前结婚的吧?可是怎麽一直没见他发喜帖过来呢?那时候刑警队正乱七八糟焦头烂额,燕飞病了王其实蔫了大家都没脾气了,他大概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还是……?包仁杰翻个身,睡了。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甲板上三三两两的旅客在欣赏江景,调皮的小孩子们唧唧喳喳吵闹不休,杨柳满眼憔悴的血丝,强打精神冲包仁杰笑一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