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一位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宫里本就地位尊贵。
自懂事以来何曾亲手做过打水泡茶的杂活?
一时之间,两人手忙脚乱,大呼小叫,害得窦澈难得的懒觉也没睡好。
直至此刻。
窦澈定睛看着朱明月那张绝美的脸庞,
许久之后,终是在朱明月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
“走吧。”
“嗯嗯。”
朱明月连连点头,秀在脑后欢快地跳跃,显得格外活泼。
“我们要去哪儿?”
“带你去看个热闹。”
马车轰鸣行进,约半个时辰后,窦澈几人再次来到贡院附近。
但这回,他们绕到了贡院后方,隔一条狭窄街道,对面即是被烧成废墟的聚美楼。
“这里就是那天失火的酒楼?”
看着眼前断壁残垣,朱明月用手摸了摸脸颊,恍然领悟道:
“原来你带我来是调查案子,我还以为你不再过问此事了呢。”
窦澈微笑不语。
怎么可能不过问?
开玩笑。
这场火差点影响了他的县试,不论这场火灾是意外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窦澈都必须表现出迁怒的姿态来应对。
窦澈深知一点,他在金陵城中的影响力越大,
草原上的事情就越能隐匿不显。
若他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路高歌猛进,顺利挺进明年夏天八月初九的乡试,
届时待两个商队归来之日,便是郭桓倒霉之时。
因此,当看到眼前的这片废墟时,窦澈拉起朱明月,不顾周围应天府衙役们的呵斥,
径直步入火灾现场。
见窦澈如此肆无忌惮,旁边一个络腮胡子的衙役勃然大怒,几步走上前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窦澈和朱明月擒拿。
“哪里来的家伙?胆敢擅闯重案现场!”
话音刚落,这个络腮胡子一挥手,几名手下立刻上前欲抓住窦澈和朱明月。
窦澈却连头都没抬,只是随手抛出一块令牌。
当络腮胡子手忙脚乱接住令牌时,令牌上熠熠生辉的“太子亲临”四个大字,几乎让他目瞪口呆!
幸亏这个衙役年轻时还认识几个字,
在看清令牌上的第一个字后,便意识到自己撞上了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
“住手!”
眼看几名手下已逼近窦澈跟前,络腮胡子急忙声嘶力竭地喝止。
接着,他一边动手将几个手下赶走,一边讨好地冲窦澈笑了笑,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
捂着肚子假装内急,带着几个手下飞消失。
“倒是个精明灵活的小人物。”
看着络腮胡子的表现,窦澈毫不介意地笑了笑。
这就是小人物的智慧所在——一旦现自己面对的情形出了可控范围,
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抽身离开,宁愿事后遭到上司的一通责骂,
也总比在此陷入几位权势人物之间的纠葛,最终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要好得多。
不过,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片刻间,不论是窦澈还是朱明月,都已将那个络腮胡子男子抛诸脑后。
两人小心翼翼步入废墟中央,细致审视着那些被烈焰焚烧至漆黑如煤的雕梁画栋。
面对眼前满目苍夷的景象,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调查。
“窦澈,这里真能看出些什么吗?”朱明月满含好奇地偏头询问,同时轻轻折下一截焦黑的小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