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惊呼:“老爷!”
杨采薇上前查探呼吸,现李彦翡已经气绝。
“人已经死了。”
护院慌了神,潘樾威严道:“立刻去报官!让人守住大门,别让任何人出入!”
“好……好!”
护院慌忙出去,杨采薇继续检查尸体,潘樾四下环视,查看房间。
桌上镇纸压着一页信笺,抬头是“罪己书”三字,正文写着:
“为虎作伥,倒卖致使西北外军哗变,死伤无数。李某自知罪责深重,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杨采薇取出皮褡裢,用剪刀剪开衣服,查看死者伤口,扳起尸体看后背。
潘樾走到杨采薇身旁,问:“如何?”
杨采薇回答:“全身只有一处刀伤,刀口宽四分,深有四寸。刀口平整,背部没有贯穿刀痕,刀伤伤及心脏,流血过多致死。现场很整洁,没有搏斗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自杀。”
杨采薇又看了看伤口,拿着凶器比对,又觉得不对劲。
“可如果是自杀的话,他应该是双手握住凶器,由上而下力,刀口应该是由斜上直至心脏。”
杨采薇用手比划了一下自杀的动作,继续说:“这样的位置扎入,造成伤口应该是左窄右宽,但他的伤口却十分平整,这与自杀者力位置全然不符,定是有人从正前方刺入。”
她在脑海上演了一番当时的画面:一个黑衣人从正面一刀刺入李彦翡心口,李彦翡痛苦倒地,黑衣人把短刀塞入李彦翡手中,布置自杀现场,然后放好罪己书,转身从后门离去……
潘樾沉吟道:“若是他杀就不难理解了,李彦翡答应幕后主使指认卢将军,拖卢将军下水之后,便杀人灭口,做出畏罪自杀的假象,就算事后有人怀疑是诬告,也天从查证。”
“西北外军的哗变,真相没那么简单。”杨采薇忧虑地说。
*
潘府大堂里,潘瑾正在红纸上用毛笔写着宾客名单,见潘桧醉醺醺地回来。
他红光满面,全身酒气,潘瑾抬头看到潘桧不堪的样子,不禁皱眉。
“这么晚了,你还知道回来?”
潘桧晃晃悠悠地坐下,借着酒气顶撞:“我回不回来有什么打紧,反正这个家都围着那个庶子转!”
潘瑾愠怒:“桧儿,他是你哥哥!”
潘桧听了,轻蔑一笑。
“爹,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巴不得跟他撇清关系呢。”他俯身看了看桌上的礼单,笑嘻嘻地说:“怎么,要当皇亲国戚了,打算在他身上赌上潘家的兴衰荣辱,爹爹就不怕引火烧身?”
“你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知道!你明知道那个上官芷是罪臣之女杨采薇所扮,她与大哥私下有扯不清的关系,你不仅不规劝,还帮他包庇!”
潘桧声音响亮,潘瑾急得赶紧去捂潘桧的嘴,低声怒骂:“闭嘴!此事走漏一个字,你我都别想活了!”
窗外,一个丫鬟端着茶水经过,偷听着房中父子的对话。
*
大宅书房,屏风之后,左惊飞向主使禀报。
“主人,潘府的眼线来了消息。”
主使转动着手里的珠子,说:“怎么,莳萝苑之事,潘瑾有份儿?”
左惊飞回答:“潘瑾没有参与莳萝苑之事,但有另外一个现。原来真正的上官芷早就死了,现在的上官芷是杨济安之女杨采薇所扮!”
“你说什么?!这世上竟会有如此离奇之事!”主使霍然站起,思索片刻,命令左惊飞:“你去调查一下,上官芷在禾阳都做了什么事。如果她真是杨家孤女,也算潘樾用情至深,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是。”
风雅苑雅阁里,阿泽带着郡主进来。
潘樾上前迎接,郡主说:“你大伤未愈,赶紧坐下。”
杨采薇扶潘樾坐下休息,三人聚集在一起分析案情。
郡主正色道:“卢将军已经被撤掉大司马之职,羁押在廷尉府天牢。他的名声向来不错,还在边境几番苦战击退姜族,很难想象,他竟会是姜族细作。”
潘樾补充:“举报的商贾也被灭口,所以我们推测,卢将军很可能是被人诬陷,从禾阳运走的盐,绝非是为了牟利这么简单,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扳倒卢将军。”
郡主沉吟:“卢将军统领天下兵马,那这个幕后主使的用心究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