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士程知道了襄儒卿的身份却还是执意要与他结拜,他知道东厂人人厌恶,钱权名利自己都给不了襄儒卿,那至少做朋友总行吧。
“你不愿意和我结拜,难道是觉得我想要攀附你的权势?”
那日襄儒卿被楚士程拦住,襄儒卿无心与他纠缠没做声就要走,楚士程跟了上去解释道,
“襄督主放心,我绝不是想要攀附你的权势,我真的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值得交个朋友。”
“楚大人,您有您的青云路,奴才有奴才的污泥潭,萍水相逢奴才救您一命,本就不是为了要你报答什么,你多替奴才对着上天念几句好话就算奴才积德了。”
“襄督主,你比我官职高,不该自称奴才的,而且你这样的人物不该埋没于东厂才对。”
“这么说楚大人是有好去处安排奴才?奴才就是奴才,官职也是圣上赏赐,可奴才不能忘本,奴才不是那污泥坛中的荷花。”
“我和那泥渍没有区别。”襄儒卿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楚士程跟在后面喊,
“你就是荷花!你就是!”
襄儒卿懒得和他废话,拐过一个转角翻身上了房顶躲开了他,“真是麻烦,早知道就不救他。”
襄儒卿总是忍不住出手相助,而等待他的却都是他觉得麻烦得很的‘报答’。
楚士程要和他做知己,冯嘉玉要嫁他为妻。
“这都哪跟哪啊。”
本以为自己冷着脸对楚士程就没事了,楚士程也因为公务没时间去烦扰襄儒卿,没想到襄儒卿大婚时,楚士程送去的贺礼又让襄儒卿看到了他的名字。
一直没在朝堂之外见过楚士程,谁知道今日在这里偶遇。
冯嘉玉招招手让惠琬过来,“我应该长你几岁,你若是愿意叫我一声姐姐显得亲热,我和你聊得投缘,日后空闲一起出门逛逛如何?”
本来冯嘉玉想要邀请惠琬去家中做客,但想到那是东厂,她自己觉得无所谓不代表所有人都觉得无所,而且在外面也更自在些。
“公主殿下,您肯让民女叫您姐姐是民女的荣幸,公主姐姐真是人美心善,平易近人,我知道城外有一处山庄,风景秀美,日后得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等再过几日叶子都变了颜色一定更好看。”
惠琬虽然知道要规矩礼貌,但还是忍不住靠近了冯嘉玉一些,她是家中独女没有姐妹,很想有个姐妹在身边。
冯嘉玉看着惠琬终于能体会冯嘉窈小时候看着自己是什么感觉了,虽然她有个小妹妹叫冯嘉嫣,但是她年纪太小而且性子安静不爱和人说话,现在也还处于依赖母妃的阶段。
原本就聊得投缘,冯嘉玉这下就更喜欢惠琬了。
“琬儿,不得无礼。”
楚士程看着惠琬就差一头栽进公主怀里了简直心惊肉跳,万一公主只是在开玩笑怎么办,万一降罪于她怎么办,万一……
“楚大人怎得表情这么凝重?是身体不适吗?”
“谢公主关怀,微臣无事。”
“不必如此拘谨,你瞧琬儿说说笑笑地多可爱,又不是在宫中不必拘礼的,况且你是我夫君的好友……”
“不是!”
襄儒卿的否定快到像是在肯定一样,冯嘉玉疑惑地看向他,他们俩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冯嘉玉突然感受到了一个更加热烈且好奇的目光,惠琬和她眼神一对,同盟正式达成。
襄儒卿真是不想多和楚士程说一句话,这家伙好像是疯了,非要和个阉人做朋友,不就是救了他一命。
等等,这类似的情况好像已经生过一次了。
当年在路边看到楚士程的荷包被偷,襄儒卿好心出言提醒,随后见他去追赶反被小偷堵在了巷子里。
一看就是个不会武的书生,看他穿着打扮也不差钱,还非要自己带着荷包,身边也不跟着个小厮,这不就是等着让人偷嘛。
襄儒卿在他就要被歹人的刀捅到的时候救了他,顺带拿回了他的荷包。
楚士程紧张地打开荷包检查,那里面其实没有银子,只是荷包是惠琬亲手绣的他才一定要追回来。
襄儒卿救了人就要走,楚士程拖着瘸腿追了上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要报恩也是交个朋友。
后来楚士程的小厮找了过来,他不是没带小厮只是和小厮分开逛了逛,结果就被人盯上了,然后楚士程就‘盯上’了襄儒卿。
“公主,马车到了。”
“嗯,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若是想找我便差人去督主府说一声。”
“恭送公主殿下,恭送驸马。”
行了礼惠琬跟着走出去了几步,看着冯嘉玉被襄儒卿扶着上了马车挥着手道,“公主姐姐!我住在东市的延康街,我真的可以找您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