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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草莓汁与葡萄酒（第2页）

“所以，这票干完，我就洗手不干了。”何锦文将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可惜草莓汁和此情此景实在不符，“幽影公会里能有这个机会的人不多，不是谁都能从刀尖上全身而退的。”

“你打算不干了？”玛格丽特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有女朋友了？”

“只是厌倦了而已，我又不是杀人狂，这世间上该死的人又那么多。比起这个，好好活着才是我应该担心的事。”

何锦文看着店长，又道：“这种事，我很难再干下去了，店长，不，师父。”

“你是我的徒弟，我当然能理解你的想法。”克洛说，“去吧，就按你想的去做。”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最后他还是道：“只有一件事要提醒你：过去不会就那么简单的善罢甘休，随时做好它尾随而至的准备。”

“我对此深信不疑。”何锦文披上黑色的风衣，提起铁质的手提箱。虽然真正有本事的人应该不会打他的主意，但总要防备那些意外生的“事故”。这里是南区，走投无路者的聚居地。

“欢迎下次光临。”

何锦文推开门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人站起身，走向他刚才坐的位置。中间人每次只和一名杀手谈话，这是规矩。

回家的路上平平安安，看起来贫民窟里的那些流氓已经不敢造访这个区域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比钱包里的十块八块重要的多。

就在何锦文走到家门口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但他在走进起居室，关上房门后才把它摸了出来。

来电号码再让人熟悉不过了，按下接听键，他说：“钱已经拿到了，你的那份我会转给你。”

“好的，账户还是那几个，记得要匿名，用我新给你的几张卡号。”话筒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和何锦文年纪相仿，“还有就是，那个任务，你接下来了？”

“搞定了，本来估计也不会有人抢。”

“我想也是，除了你，根本没人有那个胆子。”

“你太抬举我啦，干完这票，我就打算退休了。”

话筒那边陷入了沉默，而后，那边的少年问道：“你真打算做个老师？”

“比天天在刀尖上扭迪斯科好多了，你呢，还打算继续干吗？”

“大概会吧，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少年缓慢，但是坚定的说，“而且做黑客比冲在前面的人要安全的多。”

“祝你好运。”何锦文深知搭档的脾性，他会成为黑客也是因为某个他口中“放不下的事”。

“你也是。”对方挂断了手机。

何锦文收起手机，轻手轻脚的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这间房子在南区算是有钱人的住所。卧室、厨房、客厅和卫生间一应俱全，还有个小小的储藏间。不过也只有在一个人居住的时候才会觉得舒适，因为所有的房间都狭小的不成样子，就像是把老鹰的五脏六腑塞进一只麻雀的肚子里。

确认住所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检查完那块松动的地砖后。少年打开灯，随手把箱子放到脚边。走过走廊时顺手脱下外衣扔到地上，然后放任自己像半片牛排摔向乱成一团的床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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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99年，大战以物种几近灭绝的后果结束了。地面不再适合人类生存，幸存的人类穷尽他们的智慧，才将这座人类最后的方舟——夏娃之城送上了天空。”说话者是带着圆框眼镜的老教授，用不疾不徐的声音讲述着陈词滥调的历史，“人类在这里重新建立文明……”

桂新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城市史的课比任何安魂曲都要催眠。他向后排那个空空座位望去，何锦文已经迟到三十分钟了，本人却没有任何要出现的迹象，看来是铁了心打算翘掉这节课。

如果单从外表，很难想象桂心乡会是何锦文的搭档。何锦文也许是身强体壮的代名词，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铁塔一般。而桂新相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高高瘦瘦，像一根麻杆。面相看上去是稚嫩的少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方框眼镜很好的衬托出了书呆子的气质，却没法为他带来健康的体质——即便是在夏季学期，他身上的格子长袖衫也总是如影随形。头倒是乌黑亮，型却是随处可见的寸头。此刻，顶着昨晚熬夜的黑眼圈，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干脆的趴到木桌上，苦苦的等待着课程的结束。

下课铃终于响了，老教授夹着课本讲义，颤巍巍的走出了教室。何锦文还没有出现的迹象，这让他不得不选择采取行动。桂新相站起身来，向那个万众瞩目的座位走去。

王星禾是湖岸大学最受欢迎的几个学生之一，在桂新相印象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在人际交往中胜过她一筹。此刻，她的座位上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大部分并不是真的有事，只是想和王星禾说几句话而已。

桂新相挤开人群，走到王星禾的面前，后者正兴致勃勃的和身边的女孩子交流关于编织的意见。这样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会成为湖岸大学的学生会长可真令人吃惊。王星禾有着一张苹果脸，上面分布着匀称的五官和纤长的睫毛。黑色卷梳成双马尾的造型，一直垂到肩头。即便只是穿着普通的校服，也会引得校园里的学生驻足观瞧。

“会长，关于之前提到的那件事，可以聊聊吗？”桂新相直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因为不这样做话题只会没完没了。

湖岸大学的学生会长有点惊讶，但桂新相口中的事是第一优先级的。她不得不先安抚住和她来聊天的同学，这才道：“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吧，这事不能当面说。”

周边投来了不少嫉妒的目光，不过桂新相现在只能忍下来了。话说这都要怪某个不负责的混蛋，明明该是他来的……

“为什么是你，何锦文呢？”一走上教学楼的天台，学生会长就暴露了本性。

桂新相耸耸肩：“如你所见，大概是睡过头了。不过任务都已经接下来了，不找你接头可不行，毕竟只有你知道那东西在哪。”

“凭我的情报网确实能知道那东西的位置，”王星禾话锋一转，“不过你们真要去抢？这可比偷偷潜入某个北区的富豪家，再一枪打爆他的头要难多了。”

“你在担心他？这可非常罕见？”桂新相揶揄道。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这种情报可不能只收个十万八万什么的。”王星禾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说，“五十万，这是订金。”

“钱不是问题。”

“那就先付订金，等我的消息。”

桂新相手腕一抖，黑色的磁卡出现在手掌的位置。他并没有立刻把它递出去，而是道：“话说回来，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里是学校，叫我会长就行。”

“好的，那就拜托了，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