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立马起身,掸了掸衣袖,系紧了裙带,笑靥相迎了过去。
歆予躺在地上,望着那绰约的身姿,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真是,可惜了啊。
“歆予,别愣着了,快给客人筛酒。”
歆予连忙起身,不情不愿地走向酒柜,挑了顾客最常喝的烧酒,捡了一副碗筷,径直走向那男人,就要倒酒。
“诶,小二,你们老板娘这么漂亮,你怎么这么没眼力,我像是一般人吗?拿最好的酒来。”
那男人两指轻轻往酒坛口一放,止住了歆予的动作,一个凌厉的眼神直冲歆予的瞳孔,他从未感到如此的战栗与恐惧,那种害怕,像是见到天敌,被完全克制的无奈。歆予被吓的定住了,视线顺着手臂移至那男人的脸,他鼓起勇气,想要一探究竟,为什么,自己还有这种弱点吗?
那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疤痕累累,线条硬朗,目光如炬,仅仅是余光就让歆予不寒而栗。不仅如此,他穿的虽是粗布棉服,腰间却别了一把华丽的长刀,剑鞘漆色黢黑浑厚,刀柄刻龙盘凤,刀萼更是极为精细,不大的金片上刻满了符箓似的咒语。暂放一旁的斗笠与斗篷上蓄满了风沙,也是一眼能看出它们的经年累月,同那男人的脸一样挂满了划痕与瘀伤。
“哈哈哈,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他是新来的,又年轻,不懂察言观色。”
老板娘一手托着一碟肉,一手拎着一壶酒,袅袅婷婷地走来,一面倒酒,一面侧脸对歆予说:“你去后方帮我看着西西贝贝,这位客人我来伺候。”
“嗯。。。嗯。”歆予看着老板娘笋尖般的手指揉着那个男人的肩,笑语盈盈的样子,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后院。他知道,那个男人,多半是那种客人了。老板娘为了生活,为了两个孩子,隔三岔五便会接引男客人入自己房中,那阵阵莺啼燕语,让歆予感到不适,每次都对这个势利而黑暗欲望横行的世界产生厌恶。明明是那样一位美人,却被迫在一群令人恶心的大汉之间周旋,什么世道。。
行至后房门口,未入其中,歆予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险些呕吐。
这两个小鬼,吃的太好了吧,拉出来的是越来越臭了。
“吱——呀”木门被缓缓推开,一股强风把血腥味冲进歆予的嗅觉,窗户与狂风摩擦,出死一般的哀嚎,地上已是两滩鲜红。歆予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他嘴唇开始白,努力支撑住身体,眼睛向房梁上看去。
“啊啊啊啊啊啊——”尖厉的叫声是歆予用尽浑身力气撕扯着声带出的,他,他看见两个小孩被吊死在房顶,铁钩从嘴进去穿喉咙而过,鲜血沿着稚嫩的脚趾一滴滴地滴落。。。
歆予瘫软在地,使尽浑身解数,向前门爬去,他要逃离,那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带着竭力的粗喘,他一点点挪动到了前堂,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不——”又是一声巨吼,充满悲哀与愤怒,他看见全身赤裸的老板娘躺在了血泊之中,脖颈处的裂缝还汩汩流血。。。
那男人却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用老板娘的素衣纱裙。
“哟,你好呀,今天运气不错,我休息一下,待会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