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两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可怜的妇人,不由分说地就被他以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
歆予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他记不清遇到老板娘之前的事,只依稀能回忆起他是一具饿殍,挣扎着向西走了许多天,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救了他,给了他一份工作,还旋笑着梨涡说要教他这个小弟弟炒菜。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化为死寂,为什么他的美好总是被人强行拆解,碾碎。
总是??
颅内的热量充斥着每一根神经,敲打着他更遥远的记忆。
祥和的村庄,世外的桃源,他想起那天父母惊喜与恐惧掺杂的脸,叫他紧紧地闭上双眼。
燃烧的稻子,破碎的瓦片,他想起那天粗糙的手捏紧他的脖子,强迫他快快睁开双眼。
他听见母亲最后一声的哀求是“放过我的孩子”,刀插进血肉的声音,绷裂了他的最后一根神经。
随后,便是流浪。
此刻,他的愤怒和那时一样冲破了某道堤口。
一股强烈的气流穿堂而过,木制的大门被直接冲爆,化为碎屑,同黄沙一起随风而去。陈歆予缓缓站起身来,眼中紫金色光芒大放,原本噙于眼眶的泪水被风吹作微沫,强大的气势吹飞了男人的斗笠,他却依然坐在原地,不紧不慢地品着佳酿。
失控的陈歆予,攥紧了拳,小臂青筋暴起,似与眼中的紫金光芒闪烁呼应,在一个大亮的时机,一拳朝男人轰了过去,空气出一连串爆鸣声,整个客栈俨然崩塌。扬起的灰尘中却出现了三个身影,一个手执长剑,岳峙渊渟;一个大刀即斩,被剑阻断;一个趴倒在地,奄奄一息。
“不简单呐,看上去如此松散的一剑,竟然能挡住我的劈砍。我是大唐云麾将,傅痕兮,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拦我诛妖。”
那男人手一抬,他那柄锐意迸的大刀的寒芒便抵住了执剑人的咽喉,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执剑之人。
歆予见危险转移,便拼尽全力往两人架势之外的地方挪动,躺下,大口大口地喘息。烈日的光晕灌进他的双眼,一阵刺痛。
“傅将军,妖,就一定要诛灭吗?”
“妖,也有好坏之分,生性本恶也能和光同尘。”
“反倒是人,自诩‘性本善’,却总有满脑肥肠,素餐食位者祸国朝纲,也总有唯利是图,刮削百姓的鹰犬作威作福。”
傅痕兮的刀一点点松了下去,杀意骤减。冷哼一声:“切,那与我何干。我只想杀净诸妖,还盛世一个太平。”
“哈哈”,执剑人轻快地把剑送回了剑鞘,行云流水,朗声道:“究竟是为了除妖呢,还是想挖了他的眼睛去笼络人心,中饱私囊呢,将军心中自有定数,但是今天我在这里,你除了伤疤什么都得不到。“
话音刚落,那把剑,那把套着剑鞘的剑,就出了悠远而沉稳的龙吟,剑的主人,却依旧眯眼俊朗地笑着,阳光修饰着他地轮廓,打在他雪白的上衫上,伟岸俊逸的身形,深深烙印在了此时陈歆予的脑中。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傅痕兮明显有些不淡定了。
“我叫上官山秋,记得住也好,记不住也好,一个无敌的小人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