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多了。
他才二十五岁,早生华。
黄芷夏忽然喉咙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次日抵达安顺石头城。
城外群山环抱,与桂林的山石相似,一座座孤零零的,名字也十分古怪天鹅抱蛋、金斗不移,听说还有一螺狮山,满山青色螺蛳化石。
城内的地标建筑则是西南隅的白塔。
秋意寻到一处酒楼,停下车子。
这两天单独相处,黄芷夏感到有心无力,秋意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待人温和,情感与理想的打击将他的心压得很沉很沉,而自己并没有让他开怀展颜的能力。
“今天在县里住一晚吧,天黑赶路危险。”黄芷夏说“明天我自己回重庆,不会再跟着你了,放心。”
桌上的茶水半凉,秋意倒了一碗“返程注意安全,告诉父亲,不用替我担忧。”
黄芷夏托腮“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本来你也不该跟着我。”
“好朋友担心你啊,这么见外,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正聊着,一辆卡车停在街边,秋意听见声音,敏感地望向窗外,看见两个年轻男女从车上下来,谈谈笑笑,走到酒楼前。
“诶,这里会怎么有吉普车”
他们显然被县城里出现的稀罕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
女的笑问“哪儿产的什么牌子”
男的说“像是美国威利斯,底盘这么高,适合跑山路。”
女的忽然噗嗤一声“你有没有听过一句打油诗,描述陪都的道路,一走二三里,停车四五回,修理六七次,十人推。”
“重庆的路还能比贵州的烂吗”
“各有各的苦。”
他们在楼下聊得热切。
秋意不知何时已起身,僵硬地立在窗前,竟无法动弹。
张了张嘴,心脏跳得太快,以至于他忽然间失语。
旁边那个殷勤赔笑的男人真是碍眼得很。
秋意脸色白,随手端起凉茶朝他泼下去。
黄芷夏被这唐突的举动惊得倒吸一口气,慌忙捂住嘴,满眼不可置信。
可惜手太抖,茶水竟全部抛向了姑娘。
“哪个”
温琰头滴水,霎时怒不可遏,仰头骂道“我日你仙人”
“板板”二字噎在喉咙,她生气的表情一如从前,像只怒的猫,黑葡萄似的眼睛又大又圆,下巴尖尖,脸颊清瘦。
黄芷夏轻拉他的衣裳,不禁提醒“秋意你干什么太过分了。”
温琰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莫名吓得颤。
而他全无血色,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温琰顶不住这视线,顶不住这张脸,这个人。
她垂下眼帘,方寸大乱,此时此刻满脑子只有逃避的欲望,恨不能立刻远遁,让她能够稍微喘一喘气。
作者有话要说
西南运输处于1941年11月被撤销,改组为中缅运输总局,但大家还是习惯叫西南运输处,所以文中也没改。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