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卖甜水,老板娘从小冰盒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冰沙,再淋上五颜六色的果酱,一个简单的冰沙就做好了。
夜市里卖炒粉炒饭最多,腾出来的火苗升了快几米,“呲”的一声烫熟了佐料。油烟味直直往上飘,风一吹就往旁边卖衣服的那边飘去。
见此,应柏云皱了皱眉,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陈风你来了?诺,提前给你炒好了,自己拿。”
自行车最后停在了一个摊车前,听着摊主的语气应该和陈风很熟。应柏云扫了一眼小摊,类似半截房车的摊子架了两个铁锅,桌上摆满了调料,细粉,粗粉还有被密封着的饭。
摊主戴着鸭舌帽,看上去估摸着二十多岁,穿着白色无袖背心,和陈风说话时拿着眼瞟了下应柏云。
应柏云见那小伙子似乎有话对陈风讲,他识趣的站起了身,巡视一周后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小商铺前,将挎包递给陈风,应柏云抬起下巴朝他示意:“我买点东西。”
陈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接过挎包点了点头。
“谁啊?”
何斌挑眉看着应柏云离开的背影,将打包好的饭盒递给了陈风,好奇的问道:“看样子不像是西街这边的人,你小子不会又惹上麻烦了吧?”
陈风拿出几张零钱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能惹什么事?明天期中考,你去吗?”
何斌闻言连忙摇了摇头,他举起手中巨大的圆勺,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情况,我爸前几天受了伤,工地那边姓杨的不认账,现在只能住院耗着,住院花销太大了,我走不开的。”
陈风闻言沉默了会,他将盒饭挂在车头,从挎包里掏出了黑色手机。何斌认识,那是他俩一起去跳蚤市场淘的,当时两部手机一共花了几百块。
何斌嫌太卡早就换了新的,只有陈风用了很多年,连四周的漆都快掉光了。
“我转了点钱过去,你先用着点。”
何斌闻言一愣,他擦了擦有些油腻的手掏出了手机,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你转我这么多干什么?你自己好不容易存的钱,再说你……”
“先用着,不是不还了。”陈风将挎包重新背回身上,朝小商铺看了眼,小商铺门外围了不少人,人群中没看见那人的身影。
陈风将车头提了个方向,朝何斌挑了挑眉,声音很淡:“我还有事,你早点收摊回去,最近西街不是很太平。”
还没等何斌回话,陈风蹬着脚踏朝小商铺驶去。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认死理呢?都说了这包烟还没打开过,就是小妹不小心把塑料膜撕了而已,就一包烟而已,我们不至于给你卖假的吧?”
小商铺里传来一道尖锐的男声,周围的人都昂着头观望着,陈风闻言将车停在一边,凭着身高优势从人群空隙中钻了进去。
“不是假不假的问题,是我亲眼看到那人把包装拆了,你们转手就卖给我不太合适吧?”
应柏云站在柜台旁,他指着角落的摄像头,放低了声音:“小妹,要不你调下监控?”
“我……”小妹见状有些胆怯的瞟了眼老板,站在一旁的男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妹眼眶一红,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先生,确实是我不小心撕的……”
应柏云闻言沉默了两秒,在众人的视线下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卡,沉声道:“结账吧。”
小妹有些难以置信的朝他看去,在老板咳嗽下她才手忙脚乱的接了卡。
看戏的群众见状很快散了去,应柏云和陈风隔着门对视了一眼,他接过小妹递来的卡和烟,很快从商铺里走了出来。
陈风将车扶好,停在应柏云面前,应柏云也毫不客气的坐上了后座。
两人很快离开了夜市,出来时天空更暗了些,道路两侧的树被风吹的吱吱作响,乌压压的像是立马要下起雨来。
“住这里的人一般都不去那买烟。”正当两人沉默时,陈风开了口:“他们卖的烟十包有九包是假的。”
应柏云慢慢的应了声:“小女孩换烟的时候我看到了。”陈风闻言扭头疑惑的朝他看了一眼。
应柏云与他对视着,不紧不慢补充道:“我要是拆穿了,那女孩也没了工作,何必呢?”
陈风愣了愣,隔了半响才沉声飘出一句话来:“有钱人。”
坐在后座的应柏云乐了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还没开封的万花油来,顺着陈风的后背放进了他的校服口袋里。
口袋一重,陈风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应柏云。
“好好看路,”应柏云轻轻拍了拍陈风的背,意料之外的有些铬手,过了片刻沉声道:“洗澡后好好用万花油揉一揉你那铁臂,近几天不要用太大力,油腻的东西也少吃。”
蹬车的陈风沉默了半天,语气不明的提醒道:“我换了你家钥匙。”
品出他的言外之意,应柏云“嗯。”了一声,敷衍道:“等你伤好了,我再找你算账好不好?”
陈风安静了。
雨最后还是落了下来,先是一滴两滴洒在两人身上,不远处的天边像是豁了个口般,巨大的雨滴像石头一样砸在两人身上。
陈风沉默着加快了速度,绕过大街行驶了一会,应柏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小区大楼。
小区旁的商铺早已歇了业,只有身后的大楼住户还亮着几束光。
“开门的时候钥匙先往左扭一下,要是还不行,你就给它两下。”陈风将车推到了一边哑声道,说完他从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和蓝色的感应器递给了应柏云,随后稍稍用力掉转了车头,重新骑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