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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喝多了说胡话（第1页）

亚历山大站在白水河边，小声向自己信仰的商业之神祈祷，诉说自己的迷茫。

当他诉说那道窥见奥秘的缝隙时，恐惧不安几乎要把他压垮。

祈祷结束，亚历山大长出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巨石一般沉重的负担。他望着安静流淌的白水河，自己的心情也已经平静了很多。

沿着营地边缘返回居住区域，亚历山大脚步轻快了不少。他还看到了那个神秘的石球。

足有半人高的石球放在地上，用魔法绳索围着，还有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旁边看守。相隔一段距离就是有人居住的帐篷，此时有几个人站在帐篷外好奇地看着石球那边。亚历山大走过去，听到他们在讨论那三个士兵是不是喝酒时候喝多了，输了什么随口胡诌的打赌才来这儿给石球站岗的。

第二天，瑞贝卡就开始教亚历山大怎么记录数据。

瑞贝卡小姐有一份内容全面、逻辑严密的表格，需要记录的内容包括当日的天气，试验原料的来源、性质、重量，烧制的起始时间、火力大小、炉子情况，成品的编号、重量、颜色、气味、硬度、是否溶于水、是否光、是否有魔力反应等等。天啊，这就是魔法试验吗？亚历山大心中对瑞贝卡的崇敬之情蹭地就窜起来了。

看到那么多要记录的内容，亚历山大可是吓了一跳。跟着瑞贝卡学习了几遍，他现也没那么困难。

“我就知道，你能做这个。”瑞贝卡笑眯眯地拍了拍亚历山大的手臂，“那我现在出去一趟，你在这儿替我记录。”

还没等亚历山大反应过来，瑞贝卡已经跑远了。

六个工友七嘴八舌地感叹着识字就是好，亚历山大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记录册。今天的表格中，日期那一栏填写着“霜月2o日”。竟然已经是霜月2o日了，自己离开文明世界真的太久了，都不知道日期了。

洛伦大6一年有六个月，一个月六十天。霜月是秋季，也是一年之中倒数第二个月份。到了雾月，大多数平民都会躲在家里，不再劳作，数着存粮熬日子。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第一个月是冷冽之月，冷冽之月过去一半之后，还活着的人们才会6续走出家门，开始新一年的劳作。

此时，亚历山大想的是，如果自己不能赶在雾月结束前跟随过路商队北上的话，今年就来不及回家了。等进入冬季，无论是水路还是6路，都没有商队了。

可是，自己现在能立刻动身回家吗？

就算领主仁慈，不介意放他这个小小流民离开，自己现在身上没有一个硬币，要怎么付回家的路费？再者说，塞西尔开拓领刚刚建立，短时间内怕是不会有商船来这边做生意。如果要去其他领地寻找商队，那就更困难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这样子……当初拍着胸脯说要挣大钱，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优秀商人，结果回去的时候衣衫破旧、面黄肌瘦……天啊，只是想一想，亚历山大就觉得下半辈子可以直接结束了。

明年，明年再回家！

“让我看看，亚历山大你记录了什么？”瑞贝卡·塞西尔冲着工人们摆摆手，脚步轻快地走向工棚中唯一一张桌子，拿起记录册翻看。

看过最前面两页亚历山大记录的内容，瑞贝卡声音中难掩失望：“唉，还是不行啊。”

七个工人，包括亚历山大在内，全都没敢吱声。

瑞贝卡似乎只用了几秒钟就转换好了情绪，拍了拍手，似乎是在鼓励自己：“没关系，这次实验不行还有下次，今天不行还有明天。”

不得不说，这位子爵小姐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工人们听到瑞贝卡子爵自我鼓励，也附和了几声，说他们会继续努力，小姐的实验一定能成功什么的。连最沉默寡言的农奴都这么说了，瑞贝卡显得很高兴。

几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们在给贵族小姐加油鼓劲。

亚历山大心想，这场面实在是太新奇了。如果他回到红石镇，在酒馆里分享自己在开拓领的见闻，恐怕会被当成喝多了说胡话吧。

上午的工作顺利结束，午饭是炖菜配黑面包。不算特别美味，但管饱。

趁着离下午的工作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亚历山大去白水河边的小码头附近走了走。河对面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有熟练的工人们去采伐木料，然后运到营地这边做建筑材料。听说营地上已经开始盖第一批木屋了。

下午工作时，亚历山大随口问了一句，这营地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六个工人都不识数，他们只知道是天气开始转凉的时候。

“我想想哦……”在场唯一有能力回答的瑞贝卡·塞西尔歪着头，很快就露出想到了的得意神色，“是霜月3日！”

“霜月……3日？”亚历山大机械性地重复了一遍。

瑞贝卡乐呵呵地说：“对啊。霜月3日我们带着所有的工匠还有1oo个民夫，作为先头部队来这边扎营。我觉得这一天是塞西尔家族新的开始，所以特意记了一下日期呢！”

那边瑞贝卡还在讲扎营第一天时候生的事，亚历山大却在想，二十天都不到，这一片远离人类文明疆域的荒野就能在塞西尔家族治下变成欣欣向荣的开拓营地，这变化度未免也太快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想象——如果自己回到红石镇，在酒馆讲今天的所见所闻，一定会被当成喝多了说胡话。亚历山大莫名地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那些贵族老爷们听到了呢？他们会相信吗？

亚历山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但是他也无法得到答案。

今天晚饭的时候，排名第一的小队得到了一瓶麦酒。据说是今天拜伦骑士刚从坦桑镇回来，带回来几瓶麦酒。

大家有段日子没见过酒了。那个幸运的小队被其他所有人用羡慕嫉妒的目光注视着，不过没有人敢去抢。

第一名有酒喝的消息风一样刮过营地每一个角落，大家感叹着如果今天能再多做点多好，嘀咕着希望明天的第一名也能有酒喝。亚历山大也挤过去看热闹。他想看看那个幸运得遭人嫉妒的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