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娅女士,您不仅是一位艺术家,更是个魔术师,能让无声的木偶诉说最动人的情节。”
米洛娅转过身,脸上洋溢着自豪与谦逊交织的笑容。
“感谢你们的赞美,此前素未谋面的朋友们。”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我用双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梦境”
“每个木偶都是我的孩子,它们承载着我的梦想与故事。今天,你们不仅是观众,也是我故事的一部分。”
说着,她从桌面上拿起一把小巧的刻刀,开始在一块木头上轻轻刻画,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剧目准备新的角色。
随着米洛娅的手指舞动,空气中弥漫着木屑的香气,混合着油彩的清新,构成了一种难以忘怀的气息。
学徒为她们端来三杯浓茶。
“我能看出来,你们也是有故事的人。”
“如有冒犯,你们可以忽视我的请求。”
“可是,我希望倾听你们的故事。”
米洛娅拿出木柜顶端的饼干罐,为雷琳与阿斯拉倒上一盘饼干。饼干与浓茶,恐怕整个利尼维亚都再难找到更具诱惑力的下午茶组合。
“您太客气了,米洛娅女士。”阿斯拉没有点头,也没有要摇头拒绝后转身离开的意思—雷琳则直接将阿斯拉按上座位:米洛娅都这样客气了,她们再说出拒绝、告辞一类岂不是太过失礼?
半杯浓茶过后,倾听与讲述在木偶师死火般的注视下同时开展。
……
……
在那片古老而阴森的森林里,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银辉,仅足以勾勒出四周密布的蛛网轮廓。
这些蛛网厚重如帘,仿佛每一根丝线都承载着岁月的秘密与沉寂的威胁。
但丁,这位同样身披夜色的猎魔人,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白雾,步伐沉重而坚定,踏入这无人涉足的领域。
在一片死寂中,一只前所未有的怪物缓缓显现,它的存在违背了自然法则。
这只巨型蜘蛛,体态庞大,周身覆盖着闪烁着冷冽光芒的金属皮毛,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如同死亡的预告。
它的眼睛犹如两眼灰绿的深渊,幽深且充满恶意,它们锁定着但丁,宣告着一场无法避免对决即将开始。
战斗随即爆,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生存的本能驱使着双方。
但丁迅从腰间抽出他的定制猎枪,枪身冰凉,装填着特制的银弹—那是妖魔与邪念的克星。
在这片被恐惧笼罩的空间内,时间似乎变得粘稠,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生死的较量。
但丁敏捷穿梭于蜘蛛投下的阴影之间,躲避着那些足以致命的灰色獠牙,同时寻找着最佳射击时机。
终于,在一次惊险的闪避之后,但丁找到了那个瞬间。
他稳住呼吸,瞄准了那只怪兽唯一的弱点—位于头部的一块微小缝隙,那是它排出毒体液与冷却的豁口。
手指扣动扳机,一声轰鸣划破了夜空。
银色的子弹如同流星,穿透了金属皮毛的防护,精准无误,一举击穿蜘蛛的头颅。
“咔—嘶—!”银背的巨型蜘蛛在剧痛中呼啸。
怪物庞大的身躯在一阵抽搐后轰然倒地。
金属皮毛逐渐失去金属光泽,回归寂静。
失去生命力供养的皮毛,也如被投入熔炉的铁锭般软化失形,最终归为普通野兽的松软皮毛,沦为蜘蛛本身的裹尸布与陪葬品。
战斗的余音还在林间回荡。
但丁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罗盘。
那古老的铜质罗盘,指针本应随着战斗的结束而平静,却依旧不安地晃动,最终稳定指向了森林之外,那遥远的北方林郊。
这一刻,但丁意识到,这场胜利不过是漫长征途中的一个短暂喘息,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他早就知道,对于猎魔人来说,战斗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真是容不得半点喘息啊。”
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为手中的猎枪装填新一轮银弹。
脚边木偶马戏团的演出广告,成为这片黑暗森林中唯二的违和之物。而另一违和之物则是但丁本人:一位胆敢深入黑暗,对黑暗化身起挑战的人类。
……
……
但丁是在黄昏才看到米洛娅的棚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