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给钱,无关的人出去。”岚干脆利落地扔出自己的决断。
一个冰冷的枪口就顶到了岚的头顶,那个黑西装戴眼镜的帮派份子冷冷道:“岚姐,我们知道你仗义,这条街的人都被你救过,但帮派也有帮派的规矩,体谅下。”
店里原本待着的两人早就坐不住了,摩拳擦掌正围向三个混混,但看到岚被枪架在脑门上,都齐齐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那拿枪的黑西装看了两人一眼,冷笑道:“拳鬼,呵,你很生猛,后生仔里比你有劲的没几个,但你那条手臂废了之后呢?换上义肢、夹起尾巴,缩在医馆靠止痛剂吊着。
至于你,魏武,一条老狗,鬼老大可能会敬你是街里的老人,但除了白活了几十年你也不过是连枪都没摸过的死老头了。”
拳鬼面孔狰狞地瞪着黑西装,他远没有岚那处事不惊地平静,怒不可遏的激情全张扬在脸上,“白臧,你这是败坏道上的规矩!”
叫魏武的烟老鬼没说什么,畏畏缩缩地往后缩着,只是眼神一直凶狠地盯着穿黑西装的白臧。
“抱歉,岚姐,我们不能让这个人离开我们的视线,现在,开始救人吧。”
岚扯开那个受伤男人的衣服,又仔细观察了会,眼神低迷地说:“没救了,子弹进心脏了。”
白臧没有说话,枪口下移,打算先废掉白臧的一只腿。
然而就在他扣下扳机的前一刹,一股下压力搭上他的枪口,弹射的跳弹击碎了房间的灯管,玻璃的碎屑满天倾洒。
“到此为止,不要在医馆见血。”浮生的手还搭在白臧的手枪上,让他动弹不得。
白臧根本没觉浮生是怎么近的他身,不如说他先前根本没注意到诊所还有这么一个极度危险的女孩……说到女孩,之前是不是……
白臧想都没想,一抬腿就要向浮生踹去,谁料浮生早就离开了原地,白臧的攻击落了个空。
至少夺回了枪械,白臧抬手就往浮生的方向射击。
弹匣咔咔地空响,白臧嘴角抽搐地握着不知何时被卸了弹匣的手枪,浮生摊开手,任由一枚枚弹药无意义地落地。
候在屋外的众小弟也畏缩地不敢进来了。
浮生突然恍然大悟地看着男人,“哦!‘老实人’,是吧?”
难怪说那么耳熟呢,这不是来的路上顺手揍趴的两伙黑帮之一吗,直到现在浮生才反应过来。
还说一天遇见两次黑帮闹事有够倒霉的,没想到啊,是冤家路窄才对。
看见浮生露出爽朗的笑意,白臧明显颤抖了起来,看上去他也认出来眼前的女孩。
浮生好像有印象自己在混战中揍过这么个穿西装的眼镜仔,但打过的人实在太多了,实在记不住脸。
白臧爽快的扔了枪,举起双手。
“我投降,”白臧咬着牙,痛苦地挣扎着,“但是,岚姐,看在鬼佬的面子上,看在这条街十几年的太平上……”
“人死不能复生,鬼佬可真是看的起我。”
还不等岚搪塞几句,白臧脸上的挣扎一扫而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岚姐,我白某人没求过人,但这次,我求您,这个人必须活。”
白臧的行为让屋内的众人都错愕了片刻,岚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悲哀,“你知道,这是个黄泉族。”
“我,知道……但这个人是鬼佬用命换来了的,请您无论如何、”一边恳求着,一边用头狠狠地磕地。
“等等,鬼佬怎么了?!”一旁的魏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里的烟斗一颤。
另外两个黑帮的头埋了下来,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愣愣地站在原地。
“鬼佬死了,现在我是‘老实人’的话事人。”
除了浮生以外,其他人都像糟了一记晴天霹雳,岚就像吃了苍蝇一般从没见她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这人是什么人?”
“……”白臧也没再磕头,就跪在那,头杵着地,忍受自尊的煎熬。
“呵,‘老实人’……”岚讥讽了一句,回转地说道:“我会把他的命吊住,你们就祈愿奇迹生吧。”
“把你们那些小伙子都叫进来吧,我看你们也没处去了。”魏武有些悲哀地往门外望了望,岚倒是没有反驳他的自作主张。
二十几号人挤在诊所内,让本就混乱的空间显得更混乱了,一甚至不得不打开一些去往二楼的私人空间,让部分人在楼梯间坐着。
这些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也不全是浮生之前弄出来的。
“你们没地方去了?”浮生有些好奇地坐到白臧身旁,认真打量起这位黑帮头子。
白臧把能坐的地方留给了手下,独自坐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看见浮生天真的面相,原本是什么都不想说,但想到对方那出凡人的战力,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年头。
“是啊,我们为了那个该死的黄泉族忙的焦头烂额,不知哪走漏了风声,被看门人找上了门,我带着弟兄冲了出来,鬼佬死了、地盘也没了,就差被那群狗杂碎撵出这条街了。”
白臧抽着烟,在尼古丁中找寻窝囊的慰藉。
这群黑帮都怨气很大,明明这么多人都受伤了,医生却要因为救那个黄泉族腾不出手。
看门人袭击老实人,恐怕有很大原因也是因为看不惯有黄泉族跑到了他们这些下等人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