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指着他们骂,说他们有钱人都没良心。
后来还在学校蹲了好几天,蹲到了祁宁。
祁宁看着面前激动的老夫妇,手被他们抓住,他别扭地皱了皱眉,也不好意思大力挣开,问:“请问有事吗?”
妇女蓬头垢面,浑身有股难闻的汗水味,猛地抱住了祁宁,让他面露错愕。
“你干什么!”
祁宁推开妇女,却看见她夸张地坐到了地上,学生们都看过来,祁宁抿唇,压下心中的莫名其妙:
“抱歉……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夫妇把他拉到路边阴凉下,哭诉着说出一段故事。
男人和女人结婚后,三年无所出,上头的老人开始着急,对女人非打即骂,说女人身子有毛病,街坊邻居指尖传的也不好听。
突然一天,女人怀孕了,怀胎八月早产生下个小子。
婆婆说早产儿不吉利,医生也说可能活不下来,他们脑子一糊涂就把孩子扔在了垃圾桶里。
女人为此哭了好久,婆婆说还能再生。
后来四胎都是女儿,还因为这个罚了不少钱。
祁宁表情难看,轻而易举地看到了男人女人眼中的欲望,扯唇道:“所以呢?”
女人哭着:“我们老了,真的很后悔,我天天梦见你啊孩子。”
说着,她又一把抓住祁宁冷白的手腕,手心都是黏腻腻的汗水。
祁宁面露难堪。
女人像是看出了他的排斥和拒绝,扯着嗓子对他哭:“你不能没有心啊孩子,我是你妈
啊!”
“我……”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祁宁拼命想抽回手。
他不是她的……
‘可以主动离开吗?’
‘拜托了。’
‘滚出我家。’
祁宁的喉咙突然被什么塞住,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几个呼吸间,眼眶干涩得发疼。
“我……”
他不太能听清女人又哭喊了些什么,也不太能感觉到手腕上黏腻的液体,只听到清风的声音。
祁宁茫然地抬眼,看到了摇晃的法桐叶,看到了川流不息的车,看到了偷偷看热闹的行人,看到了……车流那边,一身红黑校服的女孩。
两人对视几刻。
她突然微微一笑,眼神冷淡异常。
她在看着他。
她在等他作出抉择。
祁宁又看向这对拼命拉自己离开的夫妻,还有手腕上那个黄黑色的粗糙手掌,嘴角勾出一抹奇怪的弧度。
眸中暗沉。
我偏,不如你意。
【黑化值+5】
比妇女高出两个头的少年缓慢而坚定地抽回手,并用力把对方推离几步,嗓音冷淡清冷。
“我不认识你们——现在人贩子的手段都这么高级了吗?”
少年转身就走。
成功看到了对面女孩倏然沉下去的眼神。
祁宁淡淡一笑,行走间,随手摘下一朵被牵牛花藤紧紧缠住的木槿花。
看着指尖被细细的触须绕得变形的粉红花瓣,祁宁久久无言。
最后一道车影如风般划过,无人发现那少年掌心的粉红色瞬间像被吸干生命一样,枯竭死亡。
手一攥,风一吹,好像
从未存在过。
……
晚上,祁宁把涟漓叫到阳台,让她抬头。
“今晚夜色很美,星光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