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院
王熙凤和平儿屋内聊天,都还未曾安歇,二更未过,便见到贾琏归来,主婢二人对视一眼,皆有疑惑。
贾琏掀开门帘,迈步入得正屋,见到凤姐儿主仆二人俱在,愣了愣神。
摇了摇头,便调笑的对着王熙凤施了一礼,“二奶奶,为夫这厢有礼了”
平儿见贾琏醉酒,便出门吩咐下人端来一碗醒酒汤。
“呦!今儿二爷回来的可早,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熙凤揶揄道,“又或者今儿个你那相好的不得空?”
贾琏心中不满王熙凤的尖酸刻薄,却也知道夫妻和谐,自己才有好日子过。
贾琏闻言讪讪地笑道:“哪里的话?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嘛。”
说着便往凤姐儿跟前儿凑,作势要抱。
凤姐鼻子微蹙,闻到贾琏身上刺鼻的脂粉香气,哪里还不知道贾琏作了些什么,醋意翻涌,当场就要作。
贾琏见凤姐嗅了嗅,便暗道要糟,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们可知今晚那赵澄把蓉哥儿给打了?”
王熙凤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贾琏暗松了一口气,便将今晚酒宴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叙说了一番,最后愤愤地道:“这赵澄也是推过分,敢动手打咱们贾府的长房长孙,赶明儿禀了老太太,将他赶出府去”
王熙凤听后,也不搭茬,忖度半刻,道:“你说你们几个打算酒后带着赵澄耍顽,这赵澄寻了借口开溜,这才引得蓉哥不悦,我且问你们要带这赵澄耍顽什么,他竟不答应?”
贾琏素知凤姐儿眼里不揉沙子,可没想到一句话便问到了事情的裉节上,这群龙戏凤的理由怎么能跟凤姐说呢?
于是贾琏支支吾吾,“没什么,就是想……怎么说呢……就是……总之就是想带他一起耍顽”
王熙凤管家,什么人什么心思,她听个话头就能捋个明明白白,联系上近日传闻,哪里还不知道这群纨绔要带赵澄耍顽什么。
“哼,这下踢到铁板上了吧?人家澄哥儿不愿参与你们那恶心人的勾当”凤姐撇嘴,鄙夷道:“你们偏要拉人下水,这下好了,我看蓉哥儿挨打,活该。”
贾琏眼下尴尬至极,偏又被凤姐儿说中因由,有些羞恼。
王熙凤眼神不善的盯着贾琏看了半晌,直到贾琏坐立难安之际,才道:“东府什么情形你也知道,不要以为蓉哥儿扯着你们做的混账事别人不知道,就算那人是咱们府里家生子的媳妇儿,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也亏你们……哕……”
王熙凤想到几人做的烂事,有些反胃,便翻了一个白眼。
贾琏不好多说,便冲着凤姐谄媚的笑了笑,然后张手伸向凤姐儿。
正强忍作呕冲动的王熙凤扇回贾琏的手,蔑视道:“什么脏的臭的都下得去口,天知道你染没染来那脏病,滚去书房,没的脏了奶奶我的床”
赶巧儿平儿端了醒酒汤进来,看到了方才一幕。将醒酒汤放在贾琏旁边,也不理会二人,便转身去了外间。
贾琏眼见王熙凤不让碰,饭局上被姐儿勾起来的火气还不曾释放,便瞄了平儿背影一眼。
凤姐眼尖,贾琏盯着平儿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于是酸道:“我就说我碍着你们了吧,赶明儿二爷休了我,把平儿扶正,就用不着这般偷偷摸摸的了。”
贾琏闻言讪讪一笑。
平儿却不能让凤姐儿吃飞醋,外间恼道:“奶奶又取笑我,你们两口子拌嘴,偏要拿我作笺子,没的这般作践人”说完便也不理会旁人。
贾琏想讨饶,偏王熙凤坚决不允。只好腋下夹着被子,搬去了书房,去寻小厮出火。。
见贾琏离开,王熙凤便上床躺下,好半天才平复下心绪。
王熙凤早先几日便听说了薛蟠等人邀赵澄吃酒,贾琏回来后对赵澄夸赞有加,了解贾琏什么德行的凤姐儿,便将赵澄归于纨绔之流。
后来赵澄又不顾体面的提出归还蕙香,王熙凤对赵澄观感跌至谷底。
此番醉酒后婉拒胡闹,却又让凤姐儿对赵澄高看一眼。
凤姐本道赵澄进京乡试,不过是世家子弟走个过场,听贾琏这般一说,没准真能高中。
东北小院
夜色已深,府中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赵澄踏着月色,自宁荣小巷回到院中。
推开院门,内中静悄悄的,只有正屋房间还透出微弱的烛光。
迈入正屋,烛火忽明忽暗,只见红玉一人静静等候,赵澄心下一暖。
赵澄心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红玉,身穿淡绿色衣裙,头轻轻挽起,格外温婉可人。
见赵澄归来,红玉忙迎上前来,轻声道:“少爷回来了,奴婢服侍您更衣。”
赵澄点了点头,带着些许酒意道:“有劳红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