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这些全是事实,项海葵说她在‘未来梦’里看到我亲手杀了您,一定是假的!”项天晴最怒不过这一处,成为她和父亲之间抹不去的隔阂!
项海葵绝对是故意的,九十九句真话里掺这一句假话,假话便成了真话,令父亲对此深信不疑。
她成了“杀害”父亲的凶手,背上了一辈子都无法再洗脱的罪名。
莫须有的罪名!
“小晴,其实也并不是不可能吧。”父女俩相依为命许多年,若非此事,项衡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温柔到略显怯弱的女儿骨子里竟是如此固执,“爹从前魔毒容易发作,每次闭关不是都要交代你,若我控不住自己,你必须……”
“我答应下来,仅仅是想您安心闭关罢了,您还真信了?”
项天晴听见这话,满腹心酸委屈,“您去将整个人间屠成炼狱,试试我会不会对您动手?”
说着哽咽起来,她闭上嘴扭头走人。
项衡越喊她,她走的越快。
哎,这两个女儿真令他头痛。
项衡禁不住想,倘若换成两个儿子,或者一儿一女,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他是个直性子,真不擅长去猜女儿家的
小心思。
别说女儿了,从前他连妻子为何突然沉默、生气都摸不着头脑。
项天晴离开别院,去往郊外的剑道院。
刚出城没走多远,项天晴凝神屏息,手慢慢摸上剑柄:“谁?”
行道两侧的树林太过安静。
不,夜风之下,树叶竟纹丝不动!
拔剑的同时项天晴厉喝:“出来!”
“女儿。”忽地一个声音林间深处传了出来。
项天晴刚锁定方位,那人已近在眼前,正是孟家主的分|身。
下界时间不长的情况下,天族不必附身人族,孟家主依然是本尊的模样。
项天晴没有一丝印象,但他这声“女儿”喊的她心头一颤。
她慌着想躲,完全不想面对。
但才刚转身逃离,孟家主好似幽灵一般,突地出现在她前方,挡住她的去路:“南亭说你应该都知道了,既是如此,为何见到为父,竟想着躲开?”
“对不起,我并不认识前辈。”项天晴攥紧剑柄,努力平复情绪。
莫要混乱,她只需记得自己是项天晴,项衡才是她的父亲。
她已经转世了,原本就是项天晴,这是事实。
其余一切皆与她无关。
孟家主很不满她的态度:“那你也不记得你大哥孟西楼了吗?他为了你身受重伤……”
项天晴心里打了个突,回忆起疼爱自己的大师兄,忍不住想要问问他的近况。
但再一想孟西楼待在父亲身边的目的,又恨的牙痒。
项天晴正欲驳斥面前之人,让他哪儿来
的滚回哪儿去,却听一阵脚步“沙沙”,一抹黑影从暗处徐徐走了出来。
男人披着一件带帽的斗篷,乌发从斗篷里倾泻出来,却难以窥见容貌。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少些废话。”
“是。”孟家主惶恐着朝他躬身。
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项天晴皱了皱眉头。
待他走近,瞧见他露出帽檐外的下颚弧线,她瞳孔紧缩:“景师兄?!”
孟家主忙喝止:“不得无礼,快来拜见帝君!”
“帝君?”项天晴脑海里没有概念。
“项天晴,本君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景然抬起手,掌心里有一根类似鱼刺的利器。
鱼骨刺朝她飞过去,定在她面前的半空中。
“女儿,项海葵如今身在天界,她手中的剑匣秘宝,装满了山海囚徒的阵盘。”孟家主私下里传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