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炷香工夫,玄清子浑身是血的回到客栈,告知阿蛮,君宝新妇被贼人所掳走,他一路寻迹追了去,与之斗了好一会,那贼人好生厉害,他最终还是敌不过,负伤败下阵来。
阿蛮见他身上全是剑伤,气愤不已,遂交代小二大牛替他包扎,她立马前去迎救君宝新妇。
玄清子拉住她手,嘱咐小心后,又化了一张纸蝶替她引路,她便迅疾奔了去。
阿蛮心里甚是愁,虽说这蓟州城是下了结界,普通妖物是进不来了,想不到,却搁外头虎视眈眈呢。
纸蝶引着阿蛮到一处林子,便跌落于地上。
阿蛮眼观地上有血迹,定是刚出玄清子与那人打斗留下的。
仍然能嗅到周遭不寻常的气息,应当不是普通贼人,且仍在这附近,说不定有巢穴在此。
她再往前走了几步,眼见见到路上有颗翡翠珠子。
她弯腰去拾,看到前方又有玉珠子,撒了一路。
多亏得这新娘机灵,怕众人寻不到她,是以将手腕上带的翡翠珠链子扯断了,悄悄撒在地面上做记号。
阿蛮一路随着玉珠标记前去,见是一个乱草覆蔽的山洞。
洞口上头用剑刻着“忘情居”三个字,洞口东壁,是用小刀凿下的一小词:“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奇怪,这应是悼亡妇之词。
阿蛮心想事不宜迟,还得尽快救人才是,遂提剑在手,闯入洞府前去会一会,看是哪路妖怪在此作祟。
初入洞里,阴暗潮湿。便听得女子断断续续之低泣声。
阿蛮笃定,这便是他老巢罢。
然见洞内逐渐开阔起来,里头开始有光,照得洞内石乳洁白无瑕,晶莹剔透。
所以阿蛮想,既是有光,应是快到尽头了。
但直至走到尽头,仍却仍然未见人影。
阿蛮伏在石壁上一听,低泣声犹在。
似乎……还有人在吟诗舞剑……
隐约听到甚么“远梦徒增新梦泪,此时妄忆旧时妆……”
这贼人可真是高雅!
她摸了摸石壁,见有一石头凸起之处,与旁并不同,她料想是机关,便按了下去。
果然,石壁缓缓升起,里头是一座暗室,不,这是一座地宫!
那块石头之所以与其他不同,因为是块墓砖!
正当阿蛮还在惊讶之时,千万枝暗弩被触动机关,噗噗噗的朝她不断射来!
她自是不怕,机关总有用尽时,
身上便渡了一层金光,挡住了弩箭,箭簇纷纷落于她足下。
“原来蓟州是天女魃设的结界。”一名身穿白色宽袖锦袍的公子从一座棺椁后,慢慢走了出来,只见他生得是皎如玉树临风,齿如编贝
阿蛮怒道:“明知有结界,你为何还到此兴风作浪,强抢民女!”
这位公子却漫不经心道:“我抢的也不是你的妻子。”
阿蛮沉声道:“她的丈夫与我相熟。她人呢?”
白衣公子却说:“不急。既然来都来了,便听听我的故事罢。”
阿蛮并无耐心听他讲故事,不胜其烦的道:“我不听!新娘人呢?!”
可那位公子偏偏不理她,自顾自言道:“我曾认识一名女子,叫作锦云。我一次江南诗会中与之相识,她容貌华若桃李,风采才情俱佳。”
阿蛮耐着性子问道:“那又与新娘何干?”
“嘘,别吵,听我说完。”他眼里泛起了异样光芒:“我自此一见倾心,便写了诗信,央了她府里的丫鬟传递予她,而后我二人便一直有书信往来。可一年后,便听说她要嫁给户部侍郎的公子。心爱的女子要另嫁作他妇,我心中自是不痛快,故饮多了酒后,便独自一人去劫了亲!”
“然后呢?”阿蛮又问。
“然后?然后她竟说并不记得我,也从未收到我的诗信。于是我拿出诗信,逼她对照字迹,确实不是出自她的手。”
“那你把她怎样了?”
他眼里忧伤道:“我并未难为她。我只是情不自禁拉住她手欲诉衷肠,她便以为我要轻薄与她,竟自割双耳,誓不从我。我忽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蛮打断他道:“于是你便吃了她!”
公子言笑晏晏:“是的!我便吃了她。这样,她既无须委身与我,又可与我永远一起。”
阿蛮只觉得心里恶寒:“那后来,你又为何连连劫了其他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