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和宫
“太后娘娘有些气血亏虚,微臣开些扶正补气血的药方,太后娘娘一日一次服用七日即可。”
“娟丽,你跟着宋太医去拿药吧。”
待人走后,姜鸢珺还是有些不放心。“母后,可还有哪里不适。”
孙瑶瞧着外头没了脚步声,这才缓缓开口,但却声音轻快,“傻孩子,怎么瞧不出来,哪里会忽然便头痛了,不过是瞧着那李芙微心有所思,给她让个戏台子罢了,你若在那里呆着,也是无趣,不过是给他人做了嫁衣,不如在殿内歇息,总好过在御花园收磋磨强。”
“还是母后聪慧,儿臣怎么就没想到。”此刻她也不禁失笑,母后实在是聪明,她怎么就没想到。
“赏花宴无非就是那李芙微为了相看些高门贵女,哪里是为了那御花园里的花,你再看那李妃,生怕旁人不知晓她有了身孕一样,今日便像是专门为了她们搭的戏台子一样。”
李妃有孕一事也只是几日的事,尚且只有宫中之人知晓,但李太后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知晓,今日这些高门贵女知晓了,那她们回府之后,便会让自己家中人知晓。
一传十,十传百,如此一来,朝堂中怕是都会知晓,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个皇子便是出自她李家人之腹了。
中宫无子,后宫之中也无第二个子嗣,倘若有朝一日,洛晏璟生意外,那这孩子不就是储君了吗。
那些心怀异心,又或是李太后党派的,此刻心里怕是也有了打算。
李妃好拿捏,那孩子不过也是李太后的棋子罢了。
只是,这些事情,姜鸢珺从前不曾接触过,更不会想到这里,但已经习惯这种勾心斗角之事的洛晏璟和孙太后,是会想到这里的。
因为,李太后从来都不是什么肯将野心收起来的人,她苦心经营了一辈子,还是让孙瑶胜出一筹,哪里会就此收手,满足于如今的太后之位。
——奉元殿
“陛下,李太后遣人来了,请陛下去赏花宴。”
洛晏璟此刻正跟沈浔,卫竹明,全奎商议事情,“母后和珺儿都已经回宫了,朕还需要去吗。”原本他是打算去瞧瞧的,显然,他现在没什么去的必要了。
“李妃假孕跟李太后有关系吗。”全奎作为武将,在洞察旁人心思上确实不怎么样,一向是直来直去。
“李妃是她的棋子,你下棋的时候,棋子会自己动吗。”
“李太后一派的最近可是不安分,若不是先皇遗诏,如今也不用束手束脚的。”
先皇知晓如今的李太后,他的皇后从不是安分的人,从前她做过再多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因着幼时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慢慢的,那些情分便消失殆尽了。
但也为她寻了最后的退路,除非李太后动了皇位储君的心思,否则洛晏璟都要敬她为嫡母,若是结党营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便将她困在宫中,终其一生。
只是,先帝不愿与她死同穴了,毕竟生的时候就已然厌烦了。
“李太傅生前也是忠臣,可惜了他一生忠君为国为民,名声便要被他的子女这样糟践。”
“如今,咱们也只能静待消息,等蛇出动,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们是如何狸猫换太子的。”
“是空手套白狼。”
是了,混淆皇室血脉,怎么不算死罪。
“眼下最重要的是,待过几日使臣到了之后,便要去狩猎,千万要警惕啊。”
洛晏璟只是脸色阴沉的盯着远处,听着他们的讨论,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只是这样的他愈让人觉得瘆人。
是啊,接下来就要看看谁的计谋更胜一筹了。
——
姜鸢珺回宫后先是问了玉竹谢巧童的情况,还特地让人去库房拿了好些赏赐,虽不知有没有用处,但也希望能让她在府中好过些。
之后无事便想着将给洛晏璟的香囊里的香料调制好,想着等他过来时便可以给他。
自己也从为送过他什么,想来他应当是喜欢的,若是不喜,她下次便问他喜欢什么。
脑海中不自觉猜测他看到之后的神情,手中的书也变得索然无味,注意到已经逐渐暗下去的天边,也有些阴沉。
“娘娘,可要传晚膳。”玉屏瞧着过了晚膳的时候,可自家主子只顾着在这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再等等吧。”她说话时眼神朝着宫门口望去,起身倚靠在窗畔,天空忽然变得有些阴沉沉的了。
“娘娘,好像要下雨了,先前还没有下雨的兆头,这会突然变得潮湿闷热了,大抵过会便会落雨了,娘娘还是进屋吧,莫要染了湿气。”
姜鸢珺听着玉竹的话,抬眼望去,天边一下变得阴沉沉的了。
“娘娘,这雨也不知何时下,奴婢让她们将外头的花搬到廊下吧,免得让雨打坏了。”
那些花都是内务府今日才送来的,各色各样的绣球花,姜鸢珺是喜欢的,瞧着它们,心情也能愉悦些。
“嗯。”微微颔,只是心里想着,天色不好,洛晏璟兴许不来了,若是被淋着误了事也不好。这样想着,心里头还是有些失望的,那香囊只能改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