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无力感让她开始感到疲倦,五感逐渐开始回笼。
“妈妈,”她低着头轻声说,金女人正要笑,却听她说:“我活着,是因为我要活着。既定的人生,被计算的轨迹,我都不接受。”
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陈愿。
“你不是妈妈,”瞿宁于刀刃前抬起头冷冷看着金女人:“你只是一个原村人,一个永远活在仇恨里的人。”
金女人气急,正要继续下命令,面前的瞿宁就突然松开了手,浑身瘫软地,仰面跌进了泥沼中。
刀随之落入水中,溅起不少泥水。
她的心脏负荷了。
戊五被漆黑不动的泥水吸引了注意力,没有现身旁的陈八悄悄打了个手势,那是无差别扫射的信号。
陈八不允许瞿宁这样的人回到原村。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可以扫除倒戈的隐患,又可以除掉敌方的关键人物。
比着手的他扬起嘴角,一众的枪管里却不像预想一样射出子弹。
一场大雾从林中忽然漫出,人人伸手不见五指。
陈八皱起眉。
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一把剑鬼魅般袭来,笔直穿透了他。
沼泽里盛满了血和泥。
·····
·····
“抽吧。”
陈愿接过烟盒,从里面敲出一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
“门打不开的话,”她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和我回去。”
陈滨看着她,笑了笑。
“你应该想想门开了以后的事。毕竟到终点了。”
陈愿看着手里的烟说:“陈家还在等我和陈八,比赛还没结束呢,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她说这话时,陈滨只是在笑。
这个一身僧袍的男人,笑起来时嘴唇下会有一对很浅的窝。
“开门以后,也许那些事都没有意义了。”
“开门之前也没有意义,”陈愿把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拉上了拉链,“可惜都是我的事。”
看得出来陈滨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他显然很懂察言观色,在陈愿拉上拉链后,他也缄默了。这奇怪的僧人将烟盒塞回胸前,默默站起身。
“来吧,”他说,“打开你的谜面。”
乐声悠扬,陈愿拔出刀在手心轻轻一划,血顿时从皮肤表面流出。她将手放在空白的石壁上,干净的石料上立刻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血掌印。
“这样?”
“滴上去就可以了,”陈滨走到青铜器前,“这里。”
陈愿攥着手,尽量减少无谓的损失。
她慢慢走到陈滨身边,他已经用湿布将青铜器表面尽可能擦干净了。
看着古朴的礼器造型,她深呼吸,将手慢慢握紧,血一滴滴落在青铜表面。
烟气肉眼可见地从青铜表面升起,耳边的乐声变得更加清晰。
“滴,继续滴。”陈滨颤抖地说。
他皱着眉,无比兴奋地期待着一切可能的变化,如同一个孩子矛盾地看着不断燃烧的稻草堆。
乐声越来越大,严丝密合的石料间开始缓缓出现细小的裂缝。
石缝起初只有一掌大小,陈愿咬着牙继续挤压伤口。
裂缝逐渐扩大到一米左右,陈滨浑身的颤抖也越来越明显。
血滴在青铜表面逐渐滑落,裂缝扩张的度不断下降,最终一个狭窄的通道出现,陈滨尖叫起来:“答案!”
他急不可耐地探进去,浑身散着肉眼可见的病态的狂热。
陈愿包上手,跟着他钻进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