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罢了罢了,杜雪衣深吸一口气,这人方才还想要救自己,不能同他计较。
此时杜雪衣依旧完全没注意到一路上余玄度越来越白的脸色。
二人到山洞口之时已经狼狈不堪,余玄度虚弱地举起蜡烛将洞中照亮,蜿蜒而上的
石阶不知通往何处。
杜雪衣提裙子往上走了没走几步,却发现世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余玄度?”杜雪衣回身问道,她这具身体夜视能力极好,却也架不住此处在深渊底部,没有丝毫光亮,只能隐约见到近处的东西。
等她再点起蜡烛时,却发现余玄度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面上已无血色。
“余玄度?你这是怎么了?”杜雪衣赶忙跑到余玄度身侧,蹲下抓起他的手,却无法感受这手的温度,她也知道自己亦无法感受他脉搏的跳动。
望闻问切还有四种方式呢,顶多不能切而已。杜雪衣当即决定直接问问当事人:“你哪不舒服?是刚才被我踹到了吗?还是摔到了?还是?”
“不。”余玄度浑身都在发抖,憋了良久才含含糊糊说出几个字,“我。。。。。。好像中。。。。。。毒。。。。。。”
“我都没事,你怎么可能中毒?”杜雪衣焦急道,抬手用袖子帮余玄度额头上的汗擦去。
“不知。。。。。。”余玄度艰难地说道,眼皮也已经难以睁开,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掉下来。。。。。后。。。。。。”
杜雪衣又是焦急又是疑惑:“你是说这里有毒?这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啊?就只有满树的槐花香?难道这槐花有毒?”
“总。。。。。。总之。。。。。。你快。。。。。。点离开。。。。。。”
“好,我们快点离开这个鬼
地方。”杜雪衣闻言将余玄度未受伤的右手绕到自己身后,将他支起来,“你扶好了啊,我们这就走。”
杜雪衣一手拉着余玄度的手,一手举着蜡烛,虽然不能感受重量,但走上每一步石阶都无比吃力,歪歪扭扭的总是差点将余玄度摔下。
“放我。。。。。。下来。。。。。。”
杜雪衣感到自己每走一步全身都在颤抖,手上的蜡烛也早已因要扶住快掉下的余玄度时脱手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时竟生了畏惧之情,她怕在黑暗中听不到身边这人的声音。哪怕是微弱的呼吸声也好。
——“你肯定没事的。”
——“你不是说我们有吉星护佑吗?”
——“如果是真的中毒的话,我估计早就没命了。”
——“肯定是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日奔波腿软的。”
杜雪衣气喘个不停,却仍旧不断同余玄度说话。余玄度从一开始地低哼,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鼻息声,杜雪衣越来越没力气,也越说越没底气。
“余玄度你给我听着。”身侧之人已良久没有发出声响了,杜雪衣一咬牙骤然停下脚步,狠狠摇了摇身后那人,却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只见她发起狠来,语气决然地侧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和你成婚的。所以余玄度你最好给我撑住,不然以后你就真找不到媳妇了!”
“求之。。。。。。不得。。。。。。”沉默了
许久的余玄度竟是低声地附和她。
杜雪衣愣了好久才理解出这句话的意思。
顾不得满腹困惑,尚存的理智让杜雪衣继续咬牙前行,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再支撑多久。
又走了一段路,杜雪衣已是头晕目眩、神情恍惚,耳鸣声不止。正当她靠在墙壁上准备稍微喘口气时,却发现自己好像变轻了。
糟糕——
没有触觉的她在黑暗中凭着仅存的一点夜视能力,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杜雪衣终于成功燃起仅剩的最后一根蜡烛,身后的余玄度却不见了。
“余玄度!”杜雪衣扶着墙壁朝来处大喊。
顾不上其他,杜雪衣边撕心裂肺地喊着余玄度的名字,边发疯般冲下石阶,但直到她来到刚才余玄度跌坐的洞口之处,槐花香扑面而来,依旧未寻到余玄度身影,甚至连一件物件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