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知道吗?前段时日我家孙儿高烧不退,病的差点去了。我们娘俩儿没法子才跟庞屠夫借了银子……可谁料想……”老妇人说起此事,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青青安慰她,又是递茶水,又是递手帕。
“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王宝钏问兰儿,“那家书可还在?”
“在家里的梳妆台下,我收着呢。”
王宝钏到了杨家,看到那封家书,上面写的话模棱两可。
她分明记得清楚,大军撤离时,从京城带去的官兵都带回来了,并没有安排他们就地戍守。
甚至金城附近的秦州,睦州等地的官兵也都是原路返回。杨雄说上官留他在边城戍守,似乎没这个可能……
不过既然他活的好好的,还寄回了家书,官府为何会说他死了?
傍晚,王宝钏正要离开,她想去县衙查探一下。他们还没走,县衙的人便找上门来。
县衙的师爷带着十几个衙役穿着灰蓝的差服,腰间挎着长刀,颇有气势的赶来连子村。
“是你们当众行凶?”师爷捏着胡须,高傲的质问。
王晚否认,“这位官爷您误会了吧,我们都是良民,怎会当众行凶。”
“不过倒是你身边这位,当众强抢民女,我们路见不平的制止了。”
“放肆!”他拉着长腔,浑身上下都带着瞧不起人的高傲劲头。
“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回县衙!”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像是富人家的小姐和随从,这下又可以狠狠的捞一笔了!
“放肆!”王晚拔出手上的剑,“我看谁敢上前?”
“拒捕?好啊你们要造反!”师爷一看要打起来,嘴上不饶人,身体本能的躲到了人群最后。
王宝钏小心叮嘱,“打人可以,别把人打死了,留一口气我要问话。”
“是,小姐。”王晚一招手,七八个随从一拥而上,那些衙役咋咋呼呼看着唬人,实则外强中干,完全不是相府护卫的对手。
一阵刀剑相接,鬼哭狼嚎之后,王晚押着那位师爷走上前来。
孙师爷完全没了方才进村时的傲气,跪在地上恭顺又谦卑。
“小姐,都是下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过小人这一回……”
“连子村里从军的杨雄战死了?”王宝钏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桌案上的茶碗,轻飘飘的问。
孙师爷不解,“您是何人?为什么调查杨雄的事?”
王晚不耐烦,将剑横在他脖子上,“哪那么多废话!我家小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是上头发下来的文书,上面说杨雄战死了……”
王宝钏继续逼问,“既然战死,朝廷下发的抚恤金呢?”
孙师爷诚惶诚恐,他不明白面前女子的来路,生怕说错了话,给自己招惹麻烦。
可那冰凉锋利的剑刃就贴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不答。“小姐,抚恤款不是小人负责的,此事还要小人回县衙问过主簿大人。”
“嗯?”王宝钏敛目,声音带着威胁。
她只是在情爱一事上有点蠢,她不是很好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相府千金,从小看着爹爹和姐夫们处理各种政事。
便是她没经历过,也不可能被一个师爷三言两语迷惑。
孙师爷被吓了一抖,“我说我说,这是县爷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
“县令让你贪墨了阵亡抚恤?”
“这……这……”孙师爷满头大汗,这种事他回答是也不是,都要命啊。
“王晚。”王宝钏站起身,“带他们去县衙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