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毫无防备地赤足站在他面前。
视线在镜片后机械地挪开,垂睫放到她脸上。
喉结无意识地轻滚一瞬,齐言洲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她:“怎么不穿鞋?”
“……啊,我忘了呀。”秦卿一手垂在身侧,一手背在身后,可怜兮兮地说。
那当然是因为这样比较矮一点,某人的视野更好一点呀。
……等等,你就看见了我没穿鞋??大哥你是近视还是瞎?!
廊灯光点在他镜框上定住不动,看着齐言洲毫无反馈的神情,秦卿在内心挣扎中,再次暗下决心,深呼吸了一下。
胸前一阵起伏。
齐言洲:“……”
小姑娘长睫眨了两下,缓缓抬起右手,屈着指节给他看:“言洲哥,我刚刚吹头的时候,吹风机没拿稳,掉下来把手指头砸到了。好痛哦。”
齐言洲愣了下,视线落到她泛红的食指上,眉心一蹙,下意识地握住她手腕:“进来上药。”
“哦哦,好的。”秦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跟他进了卧室。
终于走到茶几那儿,看着齐言洲俯身去拿小药箱,秦卿才磨磨叽叽地又叫他:“哥哥,那个,其实上不上药的也不是很重要。我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
秦卿低头,都不太敢看他,越说越小声,“我内衣扣了一半,右手就被砸到了……”
齐言洲打开药盒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嗯?”
秦卿觉得自己紧张得声音都不稳了,干脆心一横,转身背对向他,声如蚊蚋:“还有两颗,你帮我扣一下呀。”
脑袋里像被人塞了捧烟花,嗡地炸开。
此刻的齐言洲,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明明逻辑混乱,前后联系极其没道理的一段话,硬是分不出心思去深究什么来。
秦卿面对着客卧阳台的落地窗,隐约看见玻璃上俩人的影子。
等得后背汗毛都像是被人盯得开始凉飕飕,才听见齐言洲喉间低低“嗯”了声。
人影站起来,到了她身后,低头。
秦卿把左手松开,将长拢到身前。
本来就只挂在肩头的吊带,松松垮垮地顺势滑到了手臂上。
温温凉凉的指节,从背后贴上她的脊椎骨。
炙热呼吸,在她颈侧若有似无地轻拂。
他烟灰色的软绸居家服,清清冷冷的质地,袖口几次触到她蝴蝶骨纤薄的皮肤上。
每一点细枝末节的碰触,都在替那份紧张升温。
秦卿觉得自己像在温泉池子里泡久了,呼吸和心脏都有些犯晕。
齐言洲却始终一言未,慢条斯理替她扣着。
像个耐心细致的狩猎人,先埋些饵,不紧不慢地给猎物些甜头。
直到最后把指节搭在了她肩带上。
秦卿倏地一凛,认为这是个信号!
终于要开始了!!
结果……齐言洲淡淡出声:“可以了。”
说完,还“好心”地替她把肩带整理好,退开一步。
“……”
“……?”
秦卿看着玻璃上的模糊人影,觉得酷热盛夏被人兜头浇一盆冰水,大概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