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告迦叶:“彼等恶人,犹如恶狗及毗舍遮,见有比丘住净意乐持是法者、说是法者、住于真实少欲之者、叹少欲者,于是人所不生欢喜而起厌背,心怀怯劣复生热恼。以其瞋恚障蔽心故,作是念言:‘我等住在非时非处,于非时中而为他人轻毁我等。’是故闻说如是等经,起于诽谤,面加毁辱,瞋恚粗言此非佛教。此辈受用多欲因缘,非少欲者。
“迦叶,我种种名,赞叹少欲及以喜足,名为易养,亦名易满,名净除者、行头陀者、极端严者。我亦赞叹住阿兰若者、精进者、遍净命者。汝等不应多修贮聚箱箧等法。何以故?应当修习如是法故。汝等不应犹如铜钹空有其声,应顺如来修行此法。又亦不应起重瞋恚,亦复不应摄取事物,应当住于无事无物。勿于处所生住着心,应无所住。不应自赞,亦不应畜牛驴等类,不应成就住懈怠处。应当起殊胜精进,舍离不善,摄受善法。
“迦叶,我种种名赞叹寂静,住阿兰若不处愦闹,今于是中,种种名说极净除行。若有不住极净除者、具大欲者、成罪恶者,即当诽谤诸有安住极净除者。迦叶,譬如愚夫于四月中,服酥患渴,寻诣池所求水而饮。他人谓曰:‘汝已服酥,勿复饮水而致命终。’是时,愚夫瞋蔽心故,毁呰骂詈不顺他言,饮水而死。迦叶,如是,如是,未来比丘,贪着有见,住不善行。有持法者作是教言,此是应作,此不应作。彼恶比丘瞋蔽心故,毁呰骂詈谤是经典。
“迦叶,今时尚有于如来所多兴诤竞,何况未来!汝且观是贤护比丘,如来制戒,令诸比丘受一坐食;瞋蔽心故,于夏三月不至我所。迦叶,今于我前,尚有如是轻梵行者,况佛灭后!贪着饮食、衣钵、病药,睡眠所覆,瞋恚猛利,如是比丘闻是法已,尚不恭敬如来大师,岂能敬彼持法比丘?
“迦叶,名为不善,亦名极恶,如是法宝即当隐没。于中若有求大利益善男子、善女人,信我教者,后滓浊世极覆藏时,善人难得。时闻如是等甚深法已,应为如理者说,不为不如理者;为信者说,非不信者。我今亦为如理者说,非不如理者;为信者说,非不信者。
“迦叶,譬如恶马不受被甲,若同良马为被甲者反生惊怖,何况更闻螺贝鼓声!能堪受者,无有是处。如是,如是,破戒比丘,无有时分堪能忍受善丈夫法,犹如恶马反生惊怖。
“迦叶,破戒比丘,乃至闻说一言诸法无我,执我想故,于中便生怖畏诤竞,何况闻说被善甲耶!若被甲已,即能降伏百亿魔军,而令毕竟不生斗诤。诸善比丘被精进甲,不破根本头陀功德,净除根本,无贪恚痴根本,无嫉妒根本,离欲根本,独处性根本,[宋-木+悎]寤根本。于一切时、一切种中,不应起恚贪之心,于种种物无所希求。如是被甲,名无根本。若被如是种种甲已,应无上菩提之心,于一切处不应执着,况起我想?是故不应起于我想、众生想、寿者想、数取趣想、女想、男想、地水火风想、欲界色界无色界想、持戒想、破戒想、空性想。取要言之,一切诸想皆不应起,以一切想无所得故。
“迦叶,贪若实有则应了知,近之令灭贪爱之心,非住一处,无住可得,唯除妄语。是故如来名实语者,如来说之诸所有贪皆为非我。如是诸法是沙门法,诸沙门法皆无所得。若复有人着此想者,是人则为着我想等如须弥山,退失圣教诸沙门法少不可生,亦复不能住沙门法。如是广大最胜之法,于彼愚夫痴所衰损,少不应说。何以故?若执少法,则当摄受极怖畏处大地狱中住之一劫。
“迦叶,汝观俱迦利比丘、提婆达多比丘、骞荼达罗比丘、迦卢底输比丘、母达罗多比丘、阿湿繁比丘、布那婆苏比丘、苏气怛罗比丘,是我给侍,亲对我前,闻我说法,见我经行,见我端坐,见我神足游处虚空,见我降伏多千外道,于大众中摧彼邪法。如是等人,尚于我所不生信乐,于步步间恒欲毁我,由是步步渐增其恶。
“复次,若说佛名信为实者,应持上器如须弥山,盛栴檀末而散其上;应作伞盖犹如三千大千世界,持在空中而覆其上。何以故?为信佛故。何况信已舍欲出家,无所依倚修诸静虑!迦叶,如是众生,于中忍可极为希有!能善护持佛所制戒,则能了知彼甘露法。如大众中,以其皮革及余臭秽共制人像,或造种种诸杂面相,彩画庄饰令极端严,有人持之置于面上,或以衣物缠裹游行,岂以相貌谓为好耶?审知秽恶便生厌离。
“如是,如是,诸恶比丘,以如来威德容仪严整审谛观察,方知极恶由自他我想而生贪爱。若人了知我想非实,闻是等经不生瞋恚。何以故?由为他人毁呰违逆,闻此等经倍增厌离。若有众生心怀执着,当知即是邪见之人。若起邪见,于是等经如实教诲,即生瞋恚。何以故?有我想者有瞋恚故。若有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闻是等经瞋恚毁坏诽谤之者,即非沙门。虽复说有沙门名字,非我声闻,我非彼师。何以故?是我声闻则不妄语,我非妄语之师。何以故?如来是实语者,能如实说一切法空者。
“迦叶,如来能破我执,与之斗诤。若与如来诤者名为恶魔,如来不许魔众出家受具足戒。如有人言,青雀小鸟生大龙象。于意云何?如是之言,为可信不?”
迦叶白言:“不也,世尊。”
佛告迦叶:“于意云何?为等类不?”
迦叶白言:“非为等类。”
“复次,迦叶,又如说言,妙翅鸟王生于飞鸟。于意云何?为可信不?为等类不?”
迦叶白言:“不也,世尊,亦为非类。”
“复次,迦叶,又如说言,萤火小虫负须弥山飞空而去。于意云何?为可信不?为等类不?”
迦叶白言:“不也,世尊,亦为非类。”
佛告迦叶:“如是恶人,若住我想乃至涅盘想者,称我为师,转为非类。
“迦叶,如有帝王安住国界,抚育群生快乐无极,种种饮食自然成办,傍有侍臣奉王正化。时有一人,众未曾识,为财利故,随学臣法不禀王命。自于大臣王等众中,诈宣王制,作如是言:‘汝等应当止住于此。’或言:‘汝等作如是事。’
“迦叶,如来法王亦复如是,王大千界,摄化一切三乘众生,十力功德圆满成就,作诸佛事安乐无边,饮食供养自然丰足。于中一类众未曾识,为活命故说我、众生乃至涅盘,不受如来无我圣教,作如是言:‘如来所说此事应作,此不应作。’于中有人,信佛顺教不诽谤者,闻其所说,谓是胜妙清净福田,辍己资财及妻子分,殷重信心如法施与,乃至未觉诸过,已来初无断绝。如是恶人,同于众人所未识者,饮食既终,于聚闹处,日日谈说王事、贼事、食事、淫事、女人事、医方事、饮酒事、日月薄蚀事、王者来去事、种族事等,或言吉日应行他所当得饮食。如是等类种种言谈,推度昼夜还僧伽蓝,或经二宿乃至六夜,随所住处亦常谈说如是等事。无正念慧,失坏威仪,昏痴睡眠,涎唾流溢,随所想像,睡梦中见,或见己身往诣他所,疾行、缓行种种诸事。既[宋-木+悎]寤已,互相向说,或梦汝身如是行坐,从如是处有得不得。复有说言,此梦吉祥,宜时往村邑、王城至他家处出入往来。摇动面目,苦逼恼故,心不安和,无等引定,贡高自举,诸根秽杂与俗无殊。言不应时,心多驰散,乐游俗里、诸族姓家,不能奉持别解脱戒,独为女人宣说法要。于说法时,心住贪染,而于是中增获利养,染着之心犹如噬啮,愚痴耽爱增住增着。不生悔故,于别离时啼泣而去。又于二处开示他人。云何为二?得净好施便赞叹之,得非净好即便毁呰。相会遇时互看所得,复相问言:‘施主今者,为施何物?为施与谁?饮食资财几多几少?’
“迦叶,当知是谓不修行者,乃至命终之所言说。不修行者,复有余过,生恶意乐,谓谤正法。迦叶,应于如是诸比丘辈生怜愍心。何以故?以其当受苦恼果故。”
尔时,世尊而说颂曰。
“愚夫缘活命,随学帝王臣,
故往诣余处,诈宣王制令。
至彼传密言,勿致王瞋罚,
愚人于此处,亦以活命缘。
何况最胜佛,于多百劫中,
舍身支节等,及作多难事!
我非法王家,僮仆被谪罚,
亦无问者能,为作为不作。
施与比丘房,上妙美珍馔,
及施上妙衣,一切恭敬与。
勤苦求财物,奉施持戒人,
不以自供身,亦不将供子。
不如法住者,食之便舍去,
共相会遇时,言我快意啖。
所在聚集处,说王事贼事,
关逻镇守事,种种饮食论。
说日月博蚀,及王来去事,
或言当得胜,或说当败亡。
此非所应言,常共数论说!
极妙卧具上,昼夜耽睡眠,
昼往善人家,求多富有处。
言此施非少,亦非为最上,
寻思是事已,安敷空坐谈。
愚惰不勤修,如驴恒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