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安正不悦,又捕捉到了她不规矩的眼神,一时气上心头:“来人,把她拖出去砍了!”
他一言不合要杀人。
尤小怜听了,吓得直接抱住他的手臂,闪着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哀求道:“殿下饶命,奴婢不敢了,殿下,奴婢真不敢了。”
她自恃美貌,辅以眼泪,嘤嘤求爱怜。
谢政安是个男人,哪怕身体不行了,心里还是个男人,还真有些吃不消她的眼泪。
谢政安心软了,但他心越软,脸越冷,声音也越冷:“放肆!谁许你碰孤的?”
他再次把她甩开。
尤小怜顺势倒在地上,浓密长卷发铺泻下来,遮住她半边脸。她发髻散乱,眼眸含泪,抬头看着他时,狼狈得有种凄美感。
“殿下息怒。殿下恕罪。”
她闪着一双泪眼看他,就直勾勾看他,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怪,没有算计,只有无辜、脆弱、可怜。
她惯会用这种弱小无助可怜来激起人的保护欲。
在孤儿院时,她深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奴婢知错,殿下开恩。”
她咬着红唇,眼眸一颤,滚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谢政安到底还是被她的眼泪打败了。
当近卫崔竭带人过来,想要拖走尤小怜——
“罢了,退下吧。”
谢政安朝崔竭摆了手,示意他放人。
崔竭收到他的示意,很快松开手,退了下去。
崔竭退下时,目光一直落在尤小怜身上,注意到她手肘处的衣服有鲜红,应该是受伤流血了。
谢政安是个很敏锐的人,也留意到她受伤了,顿时觉得女人就是娇气。
谢政安烦的很,也表达了这种厌烦:“你也退下!以后你就跟着净事房去倒夜香!”
倒夜香?
让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去倒夜香?
这真的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尤小怜听得差点没绷住表情,还好她反应快,忙低下头:“谢殿下开恩。”
她谢他祖宗八辈!
她才不去呢!
尤小怜心里反骨,面上柔顺:“奴婢告退。”
尤小怜说着,站起来,头还低着,就这么匆匆退出殿门。
春雀就等在殿门外,见尤小怜出来,忙迎上前,一眼看到她脖颈的掐痕,都乌青了,心疼的不行:“姑娘,您怎么受伤了?”
尤小怜没回答,先拉了她回偏殿,等坐到床上,才对她说:“这受伤还是轻的,我今晚两次从死神手里逃生,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啊?”
春雀听得心惊肉跳,忧心忡忡:“殿下对姑娘这般心狠,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也想知道啊。”
尤小怜苦着脸吐槽:“主要他还让我去倒夜香?你说说,他三十七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
春雀听到这里,露出不可置信又匪夷所思的目光:“倒夜香?殿下怎么、怎么会——”
她都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太糟践人了!
“我打死都不会去倒夜香的!”
尤小怜咬着牙,很有骨气。
但现实很残酷。
丁嬷嬷冷着脸走进来,眼神高傲,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尤姑娘,随老奴来吧,殿下罚你去净事房倒夜香。”
尤小怜:“……”
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办?
她不想去倒夜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