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寒冷冷盯了我半晌,沉沉開口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怎麼?柳寨主連自己家都不認得了?」我故意屈解他的話意,以拖延時間……至於為什麼要拖延時間,我自己都不清楚。
柳碧寒倒也不怒,仍舊冷冷道:「姓名。」
「無名。」我心道還他娘的殘劍哩,自己都樂。
「我在問你的真實姓名。」柳碧寒哂道。
「口天吳,日月明。」反感於他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我的膽怯之心漸漸減去了幾分,「難不成柳寨主握有在下不叫吳明的證據?」
柳碧寒冷笑一聲,道:「閣下膽量不小,竟敢當街欺侮家妹,致使家妹名譽掃地!柳某想請問閣下,此事當如何解決?」
「請柳寨主搞清楚一件事:先動手打人的是令妹,我所作的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何談『欺侮』二字?」我道。
「她是女你是男,男人打女人本就有違君子禮數,何況你還將她壓於身下,極盡污辱之能事,此事若傳將出去,家妹終身堪虞。按天龍朝律令:男子當眾褻瀆女子者,重則施以宮刑,輕則流放三千里。——閣下看來須同柳某前往府衙走上一遭了!」柳碧寒一雙冷目箭一般地射了過來。
去官府嘛……反正我本身是女的,什麼褻瀆婦女的罪名肯定無法成立,既不會被宮也不會被流,但是如此一來我的真實身份必然曝光,倘若我是女兒身的事被傳出去的話,對於自己管理穿越時光恐怕就十分不利了,畢竟這是古代,男人一般不會容忍在一個女人的手底下做事。所以……想來想去,這女兒身的身份還是繼續保密的好。
既想保密身份,就絕對不能讓姓柳的把我弄到官府去。細想想,他若真想扯我去見官,當時在街上就該把我直接押到府衙了,幹嘛還綁我到柳府里來?莫非這個傢伙本就不想將此事鬧大?畢竟關係到他妹妹的聲譽,一旦訴諸衙門,必定會弄得舉城皆知,對他妹妹一點好處也沒有。那麼就是說……這傢伙想來個私了?唔,很有可能。
「柳寨主,明人不說暗話。去府衙解決此事對你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急不緩地道,「令妹的性格柳寨主想必比在下清楚得多,是她動手在先,在下不過是正當防衛,即便說到官府去,也未見得會把所有罪過都推到在下頭上。在下不過是理虧在不該將令妹摁在地上,令她當眾蒙羞。雙方都有過錯,不如在此協商一個解決辦法,總好過打官司弄到人盡皆知。不知柳寨主意下如何?」
柳碧寒慢慢一笑,道:「閣下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柳某也同意協商。家妹性格如何,柳某自是一清二楚。倘若果真是家妹先動的手,柳某便令她向閣下道歉認錯,另付賠罪銀一百兩,兼罰她禁足一月不得出門。但閣下做為對家妹名譽損失的補償,需按我府規矩,入府為奴一個月,以堵外界悠悠眾口。一月期滿過後,自放閣下出去,從此兩不相欠。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入、入府為奴一個月?這是他娘的哪門子的規矩?!……哦,是了,大府人家要面子嘛,小姐被人欺負了,將這人抓進府當一個月的奴才,也算是折辱了這個人,在外界人面前才好撈回面子。但是,要我進府一個月,什麼大事都得耽誤了,何況外頭還有雲悠遠和殷天鴻,總不能讓他倆也待在塞北陪我一個月吧!
「你的一百兩銀子我可以不要,但我也不想在你們府內當一個月的奴才。柳寨主可還有別的選擇條件?」我問。
柳碧寒臉色一沉,冷冷道:「除此之外,無可通融!」
靠!你橫什麼橫!我在心裡衝著柳碧寒豎了個中指。眼見這傢伙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我一時半刻也沒招兒了,轉著眼珠子猛想主意。就在這當口,柳碧暖磨磨嘰嘰地從門口進來了,換了身兒乾淨衣服,重洗了臉梳了頭,眼圈還有些紅。也不看我,徑直走到柳碧寒的身邊兒,低低地叫了聲「哥……」,然後就不吱聲了,估計也是怕柳碧寒沖她發飆。
「碧暖,是你先動手打了這位公子?」柳碧寒冷冷望向自個兒妹妹。
柳碧暖狠狠瞪了我一眼,道:「哥,他、他先欺負我!」
什麼?!喂喂!你有點道德好不好?!怎麼能顛倒是非呢!臭丫頭!我也狠狠瞪向她,還沒張口反駁,她又沖我一瞪眼,搶著說道:「他撿了我的金元寶,又不肯陪我逛街,分明是故意戲弄我!倘若他不是故意的,完全可以不用去撿那元寶嘛!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柳碧寒冷冷瞥了她一眼,嚇得她連忙住口,而後向我一挑眉,道:「閣下既然無意與家妹牽扯,為何還要同其他人搶那錠元寶?」
媽的,說來說去都是元寶惹的禍!你說我貪那點兒心幹嘛(沒辦法,錢奴來的……)?!不過嘴上仍強硬道:「我哪兒知道那是你妹妹扔下來的啊?!天龍朝又沒有規定掉在地上的元寶不許人撿!」
「你這小無賴!不是見錢眼開就是故意欺負我!」柳碧暖再度叫囂道,「無論是哪一個,你都同街上那幫臭男人是一樣的——無非就是想占我便宜,趁機入贅我柳家,好分得大筆財產!」
「住口!」柳碧寒沉喝一聲,嚇得柳碧暖往後一縮身子,不敢再吱聲。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柳大小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個兒了吧?!有幾個臭錢兒就了不起啊?老子我平時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這種既自大又沒腦的女人了!還入贅你家?你倒是想呢!爺還怕被銅臭味兒給熏死呢!」——雖然咱其實挺喜歡銅臭味兒的,但話嘛還是不能這麼說滴。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