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地宫跟我说得那句话,那三个字,是真心的吗?”伏渊又问。
他在地魔宫最后关头问
了她一次,现在清醒过来,又执着地问了她一次。
云初第一次回答了他,但这次却不愿再回答了。
开什么玩笑,那种代表认输的话是能经常挂在嘴边的吗,她都已经跟他说过一次了,他也听到了,还想让她再说第二次,怎么可能。
她堂堂上丘妖王,不要自尊和骄傲的吗?
云初偏过头,起身去清洗擦布,当做没听到一样。
“咳,阿初?”伏渊执着地要听到她的答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云初在储物囊里翻来找去,也没找到能够让他穿的衣物,她存在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让她自己使用的。
最后没辙,她只找到了一条自己经常用的狐裘斗篷拿出来,丢到木板床上,面无表情地说:“先用这个将就着盖一下吧,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说完她就出了那间简陋的小木屋。
伏渊低头,看着放在手边的狐裘斗篷,狐裘上带着云初身上独有的一种馨香,浅浅淡淡的,但伏渊不会认错,这就是她的味道。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云初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她从木屋里找到一个陶罐,捡了些干柴升起火堆,将处理好后的野鸡削成小块丢进去,把陶罐盖上放到火堆架子上开始烹煮。
不多时刻,就有一股鸡汤的鲜美味道飘散在木屋里。
木屋里清冷的空气也变得暖洋洋起来,好似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因为这一团带
着烟火和香味的火光而柔和了许多。
伏渊的眼神温柔地看向顿在火堆边看顾陶罐里的鸡汤的云初。
她的背影是那样纤细柔韧,侧脸的线条在橘红色火光的照映下,发丝柔软,静谧而美好。
这一幕,就好像是伏渊梦中的场景一样,他在心妄沉浮的日子里,是真的做过各式各样的关于这样场景的梦。
如今,这一幕,终于在他眼前实现了,他竟觉得有点恍惚。
云初用一个破了缺口的土碗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过来递给他:“内服外用,丹药要用,吃的也要跟上。我不是专业的医修,不过受伤的人需要多吃点补的,这个常识我还是知道的,趁热喝了吧。”
伏渊想要支起身,伸手来接,可是他微微一动,背上的伤就牵扯得他整个身体撕裂般剧痛,他的脸色顿时惨白,血色从他唇上退了下去。
云初看到他的眉峰紧紧拧在一起,下颌紧绷,便知道他没办法自己坐起来。
心下无奈一叹,端着鸡汤坐到木床边;“张口,我喂你。”
伏渊眼眸一柔,艰难地往上抬了抬脖颈,张开唇,含住她吹得微凉了递过来的一勺汤。
凡间山林里打的野鸡,再用一些树根下捡的野蘑菇放在陶罐里熬出来的汤,竟然有着意外的鲜美。
伏渊很早以前就已经辟谷了,对口舌之欲已经很寡淡,有时候打坐修炼,他几乎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进食一次,平时服用食
物,基本都是例行公事一般的。
然而此刻,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凡间的五谷禽肉,也有着如此沁人肺腑的美味。
云初还算有耐心,一勺一勺将鸡汤吹得可以入口了,才喂给他。
很快,一碗汤见底了,她问了句:“还要吗?”
伏渊竟然点了点头,云初意外地看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去陶罐又舀了一碗过来喂他服下。
喝完两碗汤,伏渊苍白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云初自己也喝了一碗。
收拾好后,外头天色差不多就黑了。
此处靠山,太阳一番过山头,几乎是说黑就黑,但好在小木屋里还是有可以照明的松油灯,不过照明度不太行。
云初就从自己储物囊里取出几颗夜明珠放在屋子里,小木屋中顿时亮起莹润柔和的光芒。
云初问伏渊:“你那被抽走的脊骨能自己长回来吗?”
伏渊沉默住了,他这龙脊骨,本就是应天势机缘而生,算不得他这凡胎肉躯本来该拥有的,如今先是被魔帝强行抽出,而后他又用来做镇压东皇钟的符骨了。
时间不可能再生出第二根拥有双龙纯阳之身的龙脊骨。
他的身上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