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應激的一種表現?
奕警官揉著太陽穴,聽到他對自己說有點想吐的時候,竟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
一鍋飯都塞下肚,不想吐也難。
「樂言,你很能吃。」奕煬禮貌笑笑,對他伸出兩根手指,「再多兩口,就兩口,你就撐死了。」
樂言臉頰微紅,囁嚅說:「吃多少煮多少,杜絕浪費。」
「也不是非要浪費,吃不完放冰箱,下回熱一熱也能繼續吃。」
奕煬起身收拾碗筷,打開冰箱才發現,樂言的冰箱是擺設,嶄的。
難怪要每天下樓買菜……
他回過身,本想說就你這樣還出去找什麼工作,出口卻變成了,「去動物園考試的時候叫我,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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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好耶,鄰居之間互幫互助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奕煬:笨兔子!
第19章不准盯著我
樂言沒拒絕也沒答應,盤腿走在沙發上,沒坐幾分鐘閒不住,拎著灑水壺給家裡的綠植澆水。
這個家裝修是原木與中古混搭,綠植大大小小好多盆,陽台拐角有一列書架,放了四排奧義高深的書,樂言基本沒打開看過。
偶爾會在很想沈老師的時候拿下來翻找裡邊的筆記,然後拿本子把沈老師鉛筆寫的註解一筆一畫模仿出來。
這甚至算是兔子消磨時間的一個娛樂項目。
「樂言,垃圾袋放哪了?」奕煬從廚房出來,兩隻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手上濕答答地還在滴水。
正撞見樂言望著那排書走神,他生得一副人畜無害的呆呆臉,喜怒哀樂只要放在這張臉上就會很明顯。
現在這隻小兔子看上去有點難過。
奕警官甩甩手上的水,以為他開始不舒服了,邊過來邊掙扎要不要送去一趟醫院。。。不行,耳朵見不得人……
樂言偏頭,兩隻手拎著綠水壺,沒幾秒放下了,去電視櫃翻垃圾袋給他。
奕煬陪他蹲下,琢磨一眼他腦袋上的漁夫帽,還是鼓鼓的,耳朵應該沒回去。至於什麼時候能回去,這個得看運氣。
「廚房水槽的管子堵了,我喊人來修,一會兒就來。」奕煬接過那捲灰色的垃圾單,順手就摸一摸樂言的額頭,「你如果難受,得說,發燒會死人。」
「可是我不難受。」提到廚房的管子,樂言舉一反三,跟在他屁股後面說:「臥室的燈會閃,而且亮不亮得看我當天打開時的手氣好不好。」
樂言的手氣一般,所以臥室的燈經常不亮。。。
以前奕煬肯定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現在能夠很自覺地切換思考方式,所以見怪不怪說:「沒擰緊還是燈泡壞了?」他收拾打包好廚餘垃圾,邊套袋子邊說:「我幫你看看。」
「謝謝你!」樂言扶了扶漁夫帽,說:「陽台窗簾中間的螺絲鬆了,還有浴室門的鎖壞了,洗澡不能關門,」他抬手指著灶台左上方的電插孔,「有一次電飯鍋插在這裡冒煙了,我很擔心它會不會爆炸。。。」
「你家問題還挺多。」奕警官有點想笑,但這個時候笑一個獨居的小兔子有點太沒人性,所以忍住了,他熱心腸地問:「還有什麼地方有問題,我一次性幫你解決。」
就在這一瞬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這幾個小時,樂言突然明白『保姆』這個詞的具體意思,也明白為什麼一個高級保姆月薪甚至能夠達到十幾萬!
奕煬如果不當警察,也是塊『保姆』的好料子!
不過,樂言希望他永遠是個警察,雖然讓兔子偶爾害怕,但掰著手指頭數,兔子更多感受到的應該是…安心?或者說,奕煬能夠給他安全感。
比如說現在,樂言滿腦子都是那位周作偉博士,以及他的學生們。憂愁他們有一天找上門來該怎麼辦,這種感覺猶如等死。
可除了譽華府,他再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待著了。這個時候,鄰居的職業就充分地發揮了作用!
樂言歪著腦袋,在心裡默默地幻想,奕煬能夠寸步不離地陪著他就好了,即使凶點也沒關係。
「不准盯著我。」奕煬扯了張餐巾紙擦手,揉成一團,隔空拋進垃圾桶。
「哦。」兔子移開視線。
在修水管的工人來之前,奕警官把兔子能說出來的困難全都解決了。這些困難在普通人眼裡簡直不值一提,可落到樂言身上就是不一樣。
就拿臥室的燈來說,小兔子以為燈不亮的原因是房子供電不足,特別是看到省水省電的宣傳廣告後更加篤定。
樂言言辭鑿鑿地說:「落在每個住戶身上的電量是有限的,用完就得等下個月,這和租房子交房租差不多一個道理,下個月我一定會注意省電。」
奕煬問:「如果下個月臥室燈還是不亮呢?」
「這個下個月才能知道。。。」樂言住進來半個月而已,不能未卜先知。
話音剛落下,頭頂上的燈在奕煬手裡亮了!兔子的眼睛跟著一亮,喜笑顏開張開手臂,高呼警察萬歲!
奕煬跳下椅子,隔著帽子給他一個腦瓜嘣,「迷惑行為,少有。」
樂言把手收回來,這樣看上去會很迷惑嗎?可是許多人類都是這麼歡呼,表示喜悅的。。。
修好水管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奕煬清理乾淨廚房的地就準備回去了,囑咐說:「魚還有一些,香酥鴨也還剩,封好放冰箱了,你晚上要是餓起來熱一熱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