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李春花有些后悔,早知道莫铜山是这么个德行,当初就不应该只看那点眼前利益。
原本她打的是沈家那门亲事,大哥为救沈秀才没了,在大嫂的把持下定了亲,只要许蝉没了,那有关于沈秀才家的好处,可不就落在许家二房身上了,哪晓得许蝉突然开了窍,不知啥时候学了剪纸,日子慢慢的好过了。
大房日子过得比以前好,李春花哪能看不出来,许蝉三姐弟以前瘦骨如柴,衣衫穿的薄的时候,骨头都似都凸出来,前几天偶然撞见,那脸蛋竟都长了不少肉,许蝉那丫头本就长得勾人,稍微这么一养,显得愈发夺目起来,想想李春花就怄的慌,她变着法子给婷姐儿支棱,还不如个什么都不懂的孤女。
“婷姐儿。”许婷婷还在和李春花闹脾气,单方面冷战,李春花推门而入,许婷婷一声不吭,甚至还背过了身。
“听人说,你堂妹学会了剪纸,剪一个能卖三文钱,比绣绣帕可值钱多了。”李春花坐在凳子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娘说的可都是真的?”许婷婷一听忙坐起身,目光灼灼间,带着浓浓的嫉妒和憧憬,怎么什么好事都给许蝉给撞上了,本就只是个野种,偏生被大伯和大伯母给捡到了,明明大伯家的一切原本都该是她家的,要她生在大伯家,何至于掰扯着莫铜山不放。
许婷婷自信,如果她是从大伯母肚子里出来的,大伯绝对不会被克死。
“我这不是一听说就找你来说了,你和蝉姐儿玩的好,吃完晌饭你去大房一趟,让她教教你剪纸这玩意,到时候你也能多存点私房。”
“好。”
用过午饭,许蝉剪着提前跟她定好的简单版福到,大约订了十张,多是原先来买过给娘家或者婆家订的,红纸剩的没多少,还要存点给堇哥儿练字用,许蝉打算剪完这原先订好的就不再接单了。
剪纸这生意也就能做年前这几天,临近春节,对喜庆之物多番宽容。
简单版福到步骤简单,许蝉剪的快,剪到最后两个时,大门被敲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许蝉心领神会,也没起身,自顾自的剪着。
许婷婷一进屋就瞧见许蝉坐在桌前,手起刀落,那红纸在她指尖翩跹,渐渐出落成一个福字。
“蝉姐儿,这福气你剪的可真好看。”许婷婷自发坐下,刚要伸手拿桌子上的福字,一只小胖手伸了出来,快速将福字给拿走了,才转身,连许瑶瑶的头发丝都看不到了。
许婷婷气的直抽抽,手蜷缩在一起,大拇指的指甲盖都泛着白。
“蝉姐儿,我们姊妹几个连个剪纸都不能看不成?要我说,瑶姐儿也不小了,再过个几年都能定亲了,到时候蝉姐儿你成了亲,瑶姐儿这性子哪能找的上好人家。”许婷婷颇为挑剔的瞥了眼屋内,目光落在床上的棉被时,胸腔火热,似是燃起了熊熊火光,什么时候许蝉换了新棉被?
棉被有多贵许婷婷心里是有数的,原先她嫌她盖的被子有股子味,想换新的,和李春花又是撒娇又是服软,李春花都不肯给她换,许蝉竟然换的起?这剪纸当真这么赚钱?
“瑶瑶还小,亲事不急。”许蝉笑着收了剪刀,收拾起落下的碎纸来。
今儿天好,光线足,穿透窗纸,落在许蝉身上,记忆里瘦削软弱的许蝉不知何时变了,她的腰杆挺直,不卑不亢,要换成以前,只要她提起许瑶瑶或者许堇年,许蝉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现在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甚至还笑得欢快。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怎么总盯着我看?”许蝉盈盈一笑,瞧的许婷婷咬牙切齿,这才过了多久,许蝉竟出落的如此温婉,仿若夏日盛开的白莲,亭亭玉立间让人心旷神怡。
“没,只是觉得有些事蝉姐儿你得悠着点,听说你前些天去杏花镇卖剪纸去了,你一个女子,堇哥儿和瑶瑶还小,怎不喊上旺哥儿,我们都是亲的兄弟姊妹,要被有心人给盯上了,可不就麻烦了,旺哥儿一起,好歹也能照应照应,实在不行,也能喊上我和爹娘,二房和大房打断骨头连着筋,说什么也比外人信得过。”
“说起来,你这剪纸什么时候学的?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要早施展出来,哪能喝那么些日子的水粥。”许婷婷似有似无的质问,许蝉不动声色的挥掉许婷婷落在她手背上的手。
“这不是瑶瑶落水生病那回被华荣居的掌柜压了价,我就换了个绣纺,绣纺的掌柜的见我手巧,就教了我些,原本我也是剪着玩的,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回了沈家沟,还有好些人跟我说要,也是乡亲们照顾我,能让我和堇哥儿瑶瑶过个好年。”许蝉将剪刀收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眸底一片寒凉,好一个许婷婷。
“还是蝉姐儿你好些,不像我,前些日子村里不知怎的传出我爹娘丧天良的流言,真的是脚底长疮嘴里流脓,我本来定了亲,听了这流言后原先说好的彩礼竟然要降,要是,我能有一份剪纸的手艺,哪会受这种委屈。”许婷婷期期艾艾的往许蝉这边望,一边生怕她看不见的打眼色,一边擦着眼角莫须有的眼泪。
“这委屈不能受,婷姐儿,这种糟践你的人家可不能嫁,凭婷姐儿你的姿色,什么好夫郎找不到。”一听许蝉这话,许婷婷瞬间就炸了,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凭她的姿色,这不是赤果果的抨击她的容貌。
许婷婷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且继承了李春花的大骨架,明明不胖看起来也显胖,所以为了让自己苗条些,许婷婷吃的很少,且专挑菜吃,长期节食,营养不良,许婷婷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憔悴,这让她原本七分的容貌硬生生降到了五分,可以说,容貌就是许婷婷的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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