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阴镇的风波过去,韩丛舟返回大学校园,回想兑阴镇的风波,他都还有些惊魂未定,有段时间甚至一连几个晚上做噩梦,梦中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死死盯着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挣扎着抬起一只手,招呼韩丛舟过去,每到这个时候韩丛舟都会被吓醒。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韩丛舟决定找个晴朗的日子,找个合适的地方散散心,自己给自己筹划一次春游,不要老是待在封闭的空间。很快,他决定周末去青黛湖公园。
青黛湖公园距他就读的大学不远,他很快到达目的地。青黛湖属于大自然给同辉市的馈赠,其形状像弯弯的眉毛,故名之青黛湖,后来市政建设将其打造成了湿地公园,吸引很多人来此游玩。
韩丛舟拐进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这是一片针叶林,阳光依旧能透过细密的叶子照到新修的栈道上,林下种有低矮的杜鹃花,此时花开欲燃,可惜规划问题,这片杜鹃并没有沿湖大道展示的郁金香那么受欢迎。顺着栈道走,树林深处有一处可以歇脚的亭子,里面有石桌,上面甚至细心地刻了象棋的棋盘,有时候可以看见一些老人围观这场无声的战争。
此时亭子里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他并没有在下象棋,只是在无神地思考,韩丛舟不忍心打扰他,在另一个凳子坐下。
似乎是注意到新游客的加入,男人身子一抖,算是回过神来了。
“年轻人,你一个人来吗?”
韩丛舟左顾右盼确定他在问自己,摸着后脑勺笑着说:“对,这不天气好,来散散步嘛。”
“南城大学的?”南城大学离青黛湖公园最近,南城大学的大部分学生都会来这里游玩。
“对。”
“是这样,年轻人,”中年男人从外套里侧取出一张折叠的海报,“下周城南大学将在这里举行‘春野迷踪’的活动,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参加。”
谢谢,不感兴趣。韩丛舟尴尬地接过海报。
“话说回来,叔叔怎么知道我们学校要举办活动?我都没听说过。”韩丛舟问。
“哦,我认识你们学校的教授嘛,就是那个陶怀宇教授,不知你认不认识,前两天我们还见了面。”中年男人笑着说。
陶怀宇?那不就是辅导员嘛!韩丛舟心里一咯噔,缘,妙不可言。
“怎么样,年轻人,要不要试试,机会难得哦!”中年男人循循善诱,似乎下决心要把这个活动推销给韩丛舟。
“呃……我看情况吧。”韩丛舟进退两难,只能迂回取胜,然后溜之大吉。
“好好好,别老待在寝室里,多走走,多看看啊!”中年男人站起来,韩丛舟才现对方竟然这么魁梧,壮硕得像一堵墙,但他的神情中和了那种刚强,多了几分通情达理。
寝室里也可以行乐啊,韩丛舟小声吐槽,但他不确定这海报上印的活动是真是假,他将其揣进兜里,有机会找辅导员问一下。
“哦,确有此事,但我们计划到周一才放消息的,这张海报是谁给你的?”辅导员看着被韩丛舟摧残的海报,眉头紧皱,方形眼镜反射白光。奇怪的是,虽然已经入春,辅导员依旧围着红色的围巾,显得有些臃肿。
啊?真有啊?韩丛舟向辅导员道出了之前的经历。
“哦,原来是师启行先生,我们确实是朋友,”陶怀宇将海报还给韩丛舟,“去参加也挺好。”
南城大学“春野迷踪”活动邀请城南大学的学生到青黛湖公园的标志性建筑拍照打卡,最后可到指定地点兑换丰厚礼品,有学分奖励。
乐,要不是有学分恐怕没人去参加吧。韩丛舟扶额,奈何学分它给的太高了,他得参加多少次无聊的讲座才挣得到这些学分啊。
不过这次春游似乎挺有效,冲刷了韩丛舟一连几天的噩梦,他安适地过完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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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巫像往常一样穿上工作服在瑞临餐厅工作,到了下班高峰期,餐厅的人也多起来,虽然大厅放着悠扬的音乐,此时也难以掩盖嘈杂的交谈。
瑞临餐厅的装潢比其他店铺好一点,很多人被这高级的氛围感吸引前来用餐,有的会带孩子来体验不同风格的菜,有的会约心仪的对象到这里享受二人世界,有的只是简单的朋友小聚,但不管怎么样,到这里就餐的人收入一般都很可观。
“您好,您的牛排,请慢用。”喻巫将刚做好的食物送到客人的餐桌,又回到出菜的窗口继续同样的操作。然而不久就被一桌客人喊住了,那是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上班族,他与朋友共赴晚宴,没想到蔬菜沙拉中有一个很小的燕尾夹。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做菜的?”他用特别别扭的腔调质问道,满脸的嫌弃与厌恶。周围的人被他的大嗓门吸引,将注意力集中在这。
“非常抱歉,这位客人,我们愿意为您重做一份,请您稍等片刻。”兴许是刚刚忙得团团转,喻巫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但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些都被那人看在眼里,然后无限放大,最后断章取义。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道歉的吗?”对方并不满意。
“那,先生,您还有什么要求?”喻巫感觉对方是故意的,他都跟对方说重做一份了,还要做什么?
此时那人的朋友劝那人算了,不要太计较,他态度有些缓和,但依旧刻薄,不停抱怨:“哼,算了,你们赶紧的,你觉得做一盘菜是小事,这是要浪费我多少时间啊,”说罢他指了指自己银色的手表,那手表看上去很新,且做工精细,价格不菲,“这要是放我这行业谈生意早黄了。”
喻巫忍住怒气,要不是现在他是服务员,早就一盘菜盖他脸上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在这么不愉快中结束了,谁曾料想喻巫在卫生间再次遇到了这尖酸的家伙,那人也认出了他,洗手的时候不忘阴阳怪气:“有些人活该只能做服务员。”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喻巫,他自内心的自卑一旦被刺中,便会迸射出凌厉的杀意。他感到全身热,如饿虎扑食般前去揪住了那人的衣领。
“哎呀,你看,急了。”那人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此时喻巫浑身散黑色的能量,一拳挥过去,那人表演了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在厕所的窗边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怪!怪物啊!”那人看到重叠的黑影向他迫近,也不管脸上挂的彩,跨过窗子落荒而逃。
喻巫此时产生一种快感,那是别人对他感到畏惧的兴奋,他怎么可能放过羞辱他的人,凭借着偶然获得的能量,在其他人到达现场时,他轻快地跨过窗子,寻找落单的猎物。
从愤怒中诞生的力量,化作死神的镰刀,于月夜中审判傲慢的罪孽。
喻巫看到自己召唤出的镰刀有些难以置信,他就这样意外获得了力量,这股力量充斥着侵略与攻击,脑海中不断响起毁灭的指令,这使他格外亢奋。
“哦,很少遇到这种强度的渊了。”漆黑的角落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观众,喻巫企图灭口,不料那人冷笑一声,不知用什么方式,喻巫失去意识,闷声倒在那人怀里,两人顿时融化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