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又一个周末,他再次来到青黛湖公园,这星期天公不作美,谁曾料想同辉市下雨和不下雨是两个季节,雨后一阵冽风吹来,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刷新了他对春天的认知。
嘛,算了,来都来了,就当是为了学分,先从风荷桥开始吧。韩丛舟拉紧了外衣,待几个学生拍完照,他也前去照下风景。风荷桥位于青黛湖东北侧,这里有一大片荷花池,可惜还没到荷花开的季节,若是夏天,一定能看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风景。
过了风荷桥,便是新林亭,新林亭在青黛湖北侧,上周还有一些女生穿着古装在亭子拍照,新林亭比栈道那种不知名的亭子更大得多,而且坐亭上,左可赏荷,右可观湖,听说八十年前,在第三次灾难来临前,神州东部研究院的先生们西迁至此,经常会到新林亭小聚。
那个时候,东部研究院的科学家预测了大规模渊落降临,渊能量聚集形成的陨星将降临至神州东部,为了保存人力、设备以及一些秘密的科研成果,大批人员西迁至此,然而最后陨星的轨道脱离了原来的轨道,灾难仍旧波及到了西部,那时整个神州区域千疮百孔,直到渊落过后,在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共同努力下,神州才得以重新焕生机。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如今生在神州的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渊能量终是由陨星转变成了寄生的形式,可以说,先前的预测模型到现在已经毫无意义。
“咔嚓。”韩丛舟简单地拍了照片,移步桃园,樱花已经完成它的使命回归尘土了,与其代之是万千桃红,桃园里有一座雕塑,外形是一本开页的书,西迁的先生们于此驻扎,同时传播学问,推动了当地教育的展。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原本的宁静,韩丛舟注意到有一些人慌乱地往外跑,再多待一会儿,便看见桃树中冲出一个全身漆黑的家伙,那家伙对游客进行无差别攻击。
是渊能量感染的人!韩丛舟心头一紧,坏了,他现在没办法摇人,6星明所在之处离这里相差十万八千里,何晓雾估计还在兑阴镇呢。
“嗷——”敌人看到了韩丛舟,似乎锁定了对象,一个健步往韩丛舟这个方向走。完了完了,韩丛舟拔腿就跑,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出于绝对的弱势,被逮到恐怕就会交代在这里。
去树林!快去树林!那里有掩体,还能与其周旋!这里观赏大道空落落的,都没有躲藏的地方,人群早就被他吓得四处逃窜,想混进去是不可能了。
对方没有远程技能,但是度出奇的快,转眼间,脚下生风,直接封住韩丛舟的走位,韩丛舟也没闲着,在求生欲的牵引下,一个后撤步往回跑,对方失去了耐心,一个瞬移钳住了韩丛舟的脖子。
“唔……”韩丛舟拼命挣扎,但奈何对方力量太大了,用不了多久,他已神志不清,眼睁睁看着对方拿出利器捅向自己。
“啪!”韩丛舟感觉自己像是散架的木偶摔在地上。
又是这个梦,暗红的血液自台阶流下,渗到韩丛舟脚底。
难道自己做的预知梦吗?台阶上死的那个人难不成是自己?虽然是梦,韩丛舟还是感觉胃部翻江倒海,面对死亡的台阶,走,还是不走?
韩丛舟想跑,离开这个诡异的空间,但双腿像是灌了铅,根本迈不开,那个台阶就像是为他铺垫好的路,他不想走也得走。
和之前的噩梦一样,台阶靠墙倚着一位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只能利用墙体支撑血污的身体,披散的头遮住了脸,感应到韩丛舟的接近,他猛抬头。
妈呀!韩丛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哦哦,还好,不是自己的脸……什么叫不是自己的脸?自己不也刚刚寄了吗?
两个死鬼,一个卧龙,一个凤雏,有什么可怕的?韩丛舟突然有了莫名的底气:“您找我?”对方听懂了,点点头。
韩丛舟过去,才看出些眉目,那人看上去很年轻,一双蓝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遗愿,韩丛舟有些可怜地看着他,自己没办法救他,只能尽自己所能让他不留遗憾。
对方干裂的嘴唇嚅动着,似乎在说什么,韩丛舟不得不凑过去听。
“集齐……镇物……守护神州……”
啊?不是?他是不是找错人了?韩丛舟一脸不可置信。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缓冲时间,一只手往他胸口一戳,韩丛舟感觉一股冷气入侵全身,这股冷气马上充胀了他的身体,令他感到不适,然后就像镜子碎裂一般,空间开始崩塌,韩丛舟感到身体正在加坠落。
“哈啊!”受到坠落的心理影响,韩丛舟双腿紧绷,猛然惊醒。
“这是哪里?”喻巫警惕地盯着一群陌生的人,然而这些人都站在远处观望,没有人回答问题,喻巫脚下升起一团黑色的火焰,周围人瞬间俯身行礼:“领。”
名为“领”火焰化作一个黑色的人影,喻巫看不出对方的身份,“领”用一种柔和的声音说道:“不用担心,我们都是一样的,都被赋予了特殊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有这股力量?”喻巫问。
“是的,孩子,不必惊慌,这是世界的选择,你是被选中的人,”“领”察觉到喻巫的疑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用一种很煽情的语调说道,“对于你的经历,我深表同情,这是上天赋予你的力量,让你能够对抗世间的不公正!”
听到这话,喻巫攥紧了拳头,以前的他总感觉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总是诚惶诚恐,担心别人的讥讽,而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足够的话语权。
“我们的同胞基本上都有悲惨的经历,”“领”说话有些颤抖,“好在世界并没有抛弃我们,因此我们要团结在一起,对抗那些不公正的待遇。”
“加入我们吧,孩子,你的参与会让世界多一份修复的可能,将我们的同胞从悲惨的命运中解救出来。”“领”激动地说。
喻巫对“领”说的话将信将疑,修复世界什么的在他看来是空虚的,但如果他能在这里挥他的价值,能够被承认也不是件坏事,“领”倒是很宽容,他愿意留足考虑的空间。
“不急,孩子,等你想通了,你随时可以加入。”
“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吗?”
喻巫出了密闭的空间,才看清这是北顾电影院,现在北顾街落魄,商业中心转移,电影院全都去商业中心的购物城凑挤去了,这个老电影院就这么荒着,常年失修,偶尔有流浪汉会到门口躲雨。
喻巫云里雾里地回到家——他家在一处老旧的小区,虽然是老旧的房屋,但非常干净,“吱呀”,铁门出微弱的呻吟,黄褐色的门帘沙沙响,喻巫下意识地整理鞋架上参差不齐的小皮鞋,看了眼时间,又坐在沙上,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出神。
“韩丛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