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马上,见状猛然前倾了身体。
侍卫稀里哗啦后仰摔翻出去,门前空出一大片空地来,下一刻春风楼大门轰然洞开。
谢玄玉和张星行两人蜷在离门边上,一左一右挟持着何鹏。
谢玄玉缓和着方才打魏钰时震出来的内伤,神情微凝:“你方才说你兄长曾是太子伴读?”
何鹏怯怯的点了头:是。”
“他何时入的东宫?”谢玄玉追问。
“兄长自小好学,在京中有神童之称,九岁时便被选中进入东宫,如今陪在太子殿下身侧也有二十年了。”
谢玄玉:“那想必十年前,你兄长也定然东宫了。”
何鹏不明所以:“自然,十年前兄长还因护驾有功被提作太子少保。”
他话音落了,谢玄玉不知想到什么,眼底神色骤然变的戏谑起来,他放松了对何鹏的桎梏,嘴角微微上扬:“那便有意思了。”
张星行碎金剑一横:“把话说
清楚。”
“故人相见,他兄长和沈知景,今日非得死一个不可。”
“你不会不知道罢,十年前当今太子被沈知景一剑偷袭险些毙命,千钧一之际,便是这位何鹏的兄长何岳何大人拼死相互,才保下一条命。”谢玄玉心平气和的慢慢叙述道。
张星行把十年前的所有已知线索在心里全部拼凑了一遍,觉仍是一头雾水。
秦王府,太子,武林盟主李殷,丹海派,盘湖剑庄,沈知景十年前似乎把江湖上能得罪的人全得罪完了。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谢玄玉睨了他一眼:“所以我就是好奇,你武功又差,心思又傻,也就是这张脸长得尚且看的过去,你们相识时间这样短,为何能让他如此另眼相看?”
张星行无辜的摸了摸脸:“另眼相看?没有啊。”
谢玄玉合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漫天灰尘随风而散,何岳坐在马上,被风吹的眯起了眼睛,四周手下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层层叠叠的剑刃和盾牌丁零当啷列阵布排,不约而同对准此刻从大门里走出来那人。
“放了令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辛苦何岳大人自己进来接人,倘若你这些铁甲今日踏入春风楼半步,我保证何鹏有进无回。”
那声音依旧年轻而温润,带着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嘲讽笑意,遥遥自对面传来。
一如十年前东宫某个平静的下午,他风尘仆仆的练武归来,闯入重重亭台水榭,看见那人白衣风袖坐在案前斟茶递盏。
只是光阴荏苒,过往已成残卷。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目光牢牢锁在那人身上。
“扶我下马。”何岳恍恍惚惚的对下属道。
沈知景半张面孔隐没在烟尘里,他立在那里,无人看到他晦暗的眼底。
何岳一步一步的走近来,他听到自己沉声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我随掌柜进去接人。”
属下对此决定一片哗然。
何岳抬起眼睛,定定的望着沈知景,沈知景看他一眼,转身走进门中。
“不必跟上来,他不会伤我。”何岳道,然后他顿了顿:“即刻派人,将此事禀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