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宁王下马,迎着木心冰冷的眸子一步步走近,微微偏头低声反问“那又如何?兵不厌诈。”
木心的脸色远比冷冽的风更阴沉,一言不,毫无波澜,木心在呼号的寒风中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剩下朔宁王渐渐捏紧的拳头。
“姐姐。”银信快步上前,却被身边的几个侍卫牢牢捏着。
木心顿了顿,转向银信的方向,鞭子像只长箭般扎了出去,被一边的顾北牢牢捏在手里
“小玉,不要打了。”顾北锁着眉头。
“放了她。”木心僵硬空洞的吐出这几个字。
“完了完了。”银信有些恐怖的看着木心,又转向侍卫“我姐姐气大了。还不赶紧放手!”
侍卫看着同样震怒眼神的朔宁王不敢松手。只眨眼的瞬间,木心只留下一道闪现的白影,和幽幽在空中飘落的绸带。回神过来,木心不知从哪儿来的匕直直顶在三皇子的喉咙上。
众人大惊,一时间刀枪剑戟全数对准一人。
朔宁王被木心用匕顶在怀里,闻着她呼吸间的幽若气息,却只觉得她心里眼里皆是坚冰。
“用这样的姿势做挟持,会留下破绽的。”朔宁王猛地撞向木心受伤的左肩,应激之下,略略分神,朔宁王如闪电般移换步伐,木心并不示弱用手肘挡住他的一掌,却正中下怀,他捏住木心手腕,松开了匕。木心腰肢奇软,俯身用另一只左手牢牢接住,朔宁王左膝顶住木心肘臂关节,她却翻转身体用未受伤的右臂挡过一击。朔宁王却早早空出手来,等木心重把匕架上朔宁王的脖子时,她的眼睛只能看见逼近的一个黑点。只差分毫,朔宁王手里的木簪便如方才的长箭一般扎进木心的眼里。
木心的眼睛再未眨动,朔宁王的喉结也被死死抵住。双方就这般僵持着,伺机寻找着对方的分毫破绽。只一恍惚的分神,便能在倏忽间失了性命。
除了呼号怪叫的风声,没有人敢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屏息看着这场似乎实力相当的较量。
“我死也不会跟你走。”
“你今日死在这,本王也会把尸体拉回去,埋在朔宁王府里。”朔宁王眼睛开始变得猩红“本王要让你亲眼看着,从宫里的密枢局到青囊守望相助的奴人们,一个一个被本王杀干净。还有,相比那些来历不明的老树根,虚无缥缈的仙草更令本王感兴。”
“那三皇子先去死好了!”木心带着不甘的恨意抬起手里的匕向朔宁王扑去。
顾北南弦眼见着朔宁王神情凝重,纹丝未动,全然没有抵御动作。手中的剑紧了又紧,保护朔宁王已然成为身体的下意识。即便有多少复杂在其中,三皇子的命才是他们的天。
木心的刀尖扎进朔宁王前胸的同时。朔宁王突然张开手臂牢牢拥住木心把她按进怀抱的最深处悄然而快的转过方向。
“顾北……我……我该怎么办?”南弦在银信的尖叫声里脸色惨白,握剑的手狠狠着抖,声音里满是恐惧,一时间仿佛被雷劈中,呆愣木然,不知如何是好。在她身边同她一同出剑的顾北虽然未有这般惊慌,却同样被吓的不轻。
木心原本就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几许委屈红着眼睛,此刻圆睁着一双疑惑和震惊杏眼,呆愣在朔宁王的怀里。
顾北南弦为了保护未躲闪的朔宁王双双出剑,却生生扎在主子的后背,木心胸口一刀也没含糊。朔宁王腹背受袭,血染全身。
“属下死罪。”顾北收了剑拉着已经吓呆的南弦,既不敢上前,又不敢离开,只在原地跪下。……
“属下死罪。”顾北收了剑拉着已经吓呆的南弦,既不敢上前,又不敢离开,只在原地跪下。
木心眼里的怒意风卷残云般消失殆尽,剩下无尽的迷茫。她依旧贴着朔宁王的胸口,那里是她亲手扎下的一刀,淌下的血染红了他的锦袍,也染红了她的脸庞。
朔宁王缓缓抬手,拢起木心披散的头,轻轻盘起,把那只木簪重插回她的髻。
“闹够了,该回去了。”他语气坚定却低微,像是不可置否的命令,又像在哄着一个不能如意的孩童。许是连日受伤疲惫不曾歇息,又许是昨日一夜顶上头的气愤陡然散去,苏木心只觉得眼前光景暗了又暗,终于不支软软倒下。
车马队伍快返程,苏木心似有了知觉,却懒起身子,一路都蹭在马车中睡着。
“你姐姐为何不愿意跟着三殿下?”南弦骑在马上,对着银信疑惑不解。
“我姐姐为何要跟着三殿下?”银信满不在乎的反问。
“三殿下不好吗?”南弦看着银信“她差点杀了他。”
“差点?”银信冷笑“我姐姐就算瞎了,下针也不会差分毫。”银信摇着头转向惊异的南弦“再说了,我们医家,只救人,从不杀人的。”
南弦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喃喃自语“完了,我全完了。”
本章完